“司乐大人，贵妃娘娘宫里的春盈姑姑来了。”
听到通报声，赵司乐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茶杯都晃了晃。
这位贵妃娘娘的贴身大宫女，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
她连忙起身相迎，只见春盈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
“赵司乐，些许薄礼，不成敬意。是我们娘娘赏你的。”春盈将锦盒放在桌上，笑着说道，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赵司乐哪里敢收，连忙推辞，“姑姑客气了，为娘娘们效力是奴婢的本分，怎敢受赏。”
春盈却按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司乐大人是聪明人，我家娘娘的意思，想必你懂。那个叫武如意的，娘娘不想再看见她出风头。明日的领舞，必须是萧蔷萧才人。”
这萧蔷，可是韦贵妃的外甥女，难怪走路都能横着走。
赵司乐的心沉了下去。她最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自诩公平，可在这深宫里，公平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春盈姑姑，这比舞之事，众目睽睽……武才人舞艺确实出众，若是强行换下，恐怕难以服众啊……”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春盈的脸色冷了下来，她直起身子，慢悠悠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赵司乐，你是个明白人。是难以服众重要，还是得罪了贵妃娘娘的下场更可怕，这笔账，你应该会算吧？至于怎么做，那就是你的事了。”
说完，她不再看赵司乐难看的脸色，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司乐大人，好自为之。”
赵司乐僵在原地，看着桌上那个华美的锦盒，只觉得那像一个烙铁，烫得她心口发慌。
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这一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各宫苑的烛火比往常熄得更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硝烟。明日的比舞，是鲤鱼跃龙门的机会，谁都想成为那条一飞冲天的锦鲤。
次日，天刚破晓。
一众才人采女们早已梳妆妥当，身着最华丽的舞衣，云集于大殿。
她们个个神采奕奕，眉眼间却藏不住彼此的审视与戒备，像一群即将开屏的孔雀，都想艳压群芳。
萧蔷更是盛气凌人，下巴抬得老高，仿佛那领舞之位已是她的囊中之物。她时不时瞟向武如意，眼神里的挑衅和不屑几乎要化为实质。
武如意却不理她，只与身旁的徐慧低声交谈，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众人正翘首以盼，赵司乐终于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她今日的面色格外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那眼神扫过众人时，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她的目光在殿中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武如意和徐慧身上。
“武才人，徐才人。”
被点到名的二人一怔，连忙上前一步。
赵司乐指了指殿角堆放着的几个大竹筐，里面装满了脏污的衣物，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这些是前几日换下的旧舞衣，积压了不少。掖庭那边催得紧，你们二人现在就跑一趟，把这些送到掖庭的浣衣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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