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捏起一颗饱满的杏仁干放进嘴里，轻轻一嚼，香甜酥脆。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偷吃到鱼干的小猫。
“咦？”他忽然歪着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晚晴，“我宫里也有这些杏仁干和葡萄干，可我以前总觉得吃起来没什么味道，怎么今天陆姐姐这里的就特别好吃呢？”
晚晴被他认真的小模样逗得扑哧一笑，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宠溺地轻轻捏了捏李治挺翘的鼻子。
“这些零嘴都是御膳房统一备下的，味道自然都一样。许是……因为殿下今天玩得高兴，心情好，所以吃什么都觉得是香的吧。”
李治憨憨地笑了起来，觉得晚晴说得很有道理，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端起茶杯，又想到什么，对晚晴说道：“陆姐姐，你瞧我都不叫你贤娘娘了。那你也别叫我殿下了，好不好？听着多见外啊。你就叫我的小名，稚奴吧！”
“稚奴？”晚晴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滚了一遍，细细品味，“这小名……倒是有趣。”
李治像是得到了认可，笑得更开心了。他喝了一口清菊茶，只觉得一股甘甜清冽的滋味从喉间一直润到心底，方才的燥热瞬间消散无踪。
“这茶也很好喝！清香甘甜，让我想起了马球赛那天，满园子都开满了菊花。陆姐姐就站在那片花海里，美得……美得像菊花仙子下凡一样！”
少年人的赞美总是直白又热烈，不带一丝杂质。
晚晴却摇了摇头，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里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寥落。
“菊花虽美，位列花中四君子，也清雅高洁，”她的声音轻柔下来，“可我总觉得，它开在秋日，带着一股萧瑟哀伤的劲儿，算不上顶喜欢。”
“啊？”李治眨巴着大眼睛，嘴里还含着一颗晶莹的葡萄干，腮帮子鼓鼓的，满脸都是好奇，“原来陆姐姐不喜欢菊花啊，那……陆姐姐你喜欢什么花呀？”
晚晴刚要开口，李治却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连忙抢着说，“先别说！让稚奴来猜猜看！”
他煞有介事地托着下巴，做沉思状，目光在晚晴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皓白手腕上那只莹润的皎梨映月镯上。
“是梨花！对不对？”他猛地一拍手，笃定地说道：“陆姐姐最喜欢的，一定是梨花！”
这下轮到晚晴惊讶了。她微微歪着脑袋，眼底盛满了笑意和一丝探寻，“哦？稚奴怎么猜到的？”
李治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个打了胜仗的小将军，有条不紊地解释起来，“因为我看见陆姐姐手腕上戴的镯子，上面就雕着梨花的样子。”
“而且……而且父皇前些日子，不是还特地为你独创了‘姣梨妆’吗？父皇那么喜欢陆姐姐，肯定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所以才取那个名字的！我说的对不对？”
晚晴微笑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李治的额头，掌心温热。
“我们稚奴，可真是聪明。”她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赞赏，“不仅心思细腻，而且观察入微，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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