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比如，婆媳关系。”
“婆媳？”晚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眼睛瞬间瞪得浑圆，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愕，“姐姐，我……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一个字都没听错。”杨淑妃点头，笑容越发阴沉，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得意。
“我那傻恪儿，被你迷得三魂丢了七魄，至今不肯娶妻，他为了谁？不就是为了你！我这个当娘的，哪能看不明白？”
她情绪激动起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常年压抑的愤恨，“既然他非你不可，我这个做母亲的，就得为他好好打算！”
“我恪儿，论人品，论才干，哪点比不上那些嫡出的皇子？就因为他身上流着前隋的血，就注定与那张龙椅无缘？我不服！我绝不服！”
杨淑妃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只要你肯与我联手，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跟着恪儿，绝不会比跟着陛下差。陛下能给你的，恪儿将来加倍给你！”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会一心一意待你！不会像陛下那样弄个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到时候，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我就是皇太后！我们不就是婆媳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尖锐而压抑的笑声在宁华宫的大殿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晚晴终于彻底明白了。原来杨淑妃的野心，早就不是一个“皇后”之位能满足的。她要的是整个天下。
她当然不可能答应。但此刻，她也不能拒绝得太干脆。
她垂下眼帘，做出一番天人交战的模样，许久，才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姐姐……你……你怎么敢把这样的话告诉我？你就不怕……不怕我去向陛下告发你？”
杨淑妃自信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满是洞察一切的了然，“我敢说，就料定你不会。”
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晚晴的心口位置。“因为我从妹妹你的眼睛里，看到了‘野心’二字。”
“你还这么年轻，貌美如花，怎会甘心嫁给一个能当你父亲的男人？”
杨淑妃的语气里充满了蛊惑，“再过几年，陛下龙驭归天，你还不到三十岁。难道真要在这深宫里，对着青灯古佛，为他守一辈子寡？妹妹，我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认命的女人。”
晚晴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杨淑妃看人确实毒辣，居然把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只可惜，她猜错了对象。
但她嘴上不能承认。更不能告诉她，自己想改嫁的人不是李恪，而是李治。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杨淑妃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才幽幽开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那……淑妃姐姐想让我如何做？”
听到这句话，杨淑妃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饿狼看到了猎物。她重新凑近晚晴，声音压得比之前更低，带着一股血腥味，“首先，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决不能留。因为他会威胁到我恪儿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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