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宁华宫笼罩在一片沉寂之中。殿内的烛火跳跃，映照出杨淑妃那张保养得宜却难掩岁月痕迹的脸，她的眼神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宁静夜晚的锐利和急切。
“贵妃妹妹，我今夜前来，是有一桩天大的要事，想与你私下商议。”杨淑妃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她扫了一眼侍立在旁的柳雁和其他宫人，“还请妹妹屏退左右。”
晚晴心中一凛。杨淑妃平日里虽也往来，但从未有过这般郑重其事的姿态。
她看着对方那双不容置喙的眼睛，心知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于是微微颔首，转头对柳雁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你在殿外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柳雁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领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烛火在寂静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不知姐姐有何要事，弄得如此神秘？”晚晴抚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姿态闲适地坐下，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寻常的姐妹闲聊。
杨淑妃却没有坐，她踱步到窗边，目光投向漆黑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妹妹如今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怀着龙裔，风光无限。这宫里头，谁见了不得敬你三分？”
“姐姐说笑了，你我都是侍奉陛下的人，何来风光一说。”晚晴淡淡回应，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云纹。
“哼，妹妹何必自谦。”杨淑妃转过身，目光如炬，直直刺向晚晴。“可你想过没有，这风光能有多久？陛下……已经不再年轻了。”
她一步步走近，声音愈发低沉，像毒蛇吐信，“自从承乾和李泰接连出事，陛下一场大病，身子骨早就大不如前。我悄悄问过信得过的太医，陛下这龙体，怕是最多……也就撑个三五年。”
三五年。
这个数字像一根冰锥，扎进晚晴的心里。
难道这一世，李世民的寿命也要被缩减了吗？但她面上不动声色，继续聆听杨淑妃接下来的话。
“等到了那一天，”杨淑妃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怜悯，“陛下驾崩，这偌大的皇宫，又有谁来护着你们母子？”
“长孙无忌那帮老狐狸，可是一门心思地拥护晋王。到时候，晋王登基，你以为他还会顾念你这个曾经的庶母？他只会嫌你碍眼！”
杨淑妃俯下身，凑到晚晴耳边，气息阴冷，“到那时候，这宫里，可就再没有我们这些先帝妃嫔的位置了。”
“我自己半截身子入土，倒也罢了。可妹妹你……还这么年轻，就要年纪轻轻守活寡，我真替你不值啊。”
晚晴大概猜到了杨淑妃想说什么，但她还是想让对方亲口说出来。于是抬起眼，眸中一片纯然的疑惑，“那……依姐姐的意思是？”
杨淑妃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她直起身子，脸上绽开一个堪称扭曲的笑容，像是等待猎物上钩许久的猎人。
“你我做姐妹多年，相处得也算和睦。我一向很欣赏妹妹的聪慧，实在不想与你为敌。所以我在想，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关系。”
（作者说：季度会员第二章加更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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