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妃癫狂地笑着，眼中却是一片死寂。
“我虽然失败了！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她用一种极尽鄙夷的目光，将李世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那个最宠爱的女人——陆晚晴。她这年纪，都可以做你的女儿了！你真以为她甘心一辈子跟着你这个老头子？”
“你就等着，等着戴绿帽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杨淑妃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但即便是到了这个地步，她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儿子，终究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母爱。她没有说出李恪对陆晚晴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笑声停歇，她敛去所有表情，冷冷道：“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恪儿无关。要如何惩罚，我一个人认下便是。”
“父皇开恩！求父皇饶了母妃吧！”李恪却像疯了一样，不停地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金砖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儿臣求您了！父皇！”
李世民被杨淑妃那番话气得脸色发青，尤其是那句“戴绿帽子”，简直是把他身为帝王和男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狠狠碾压。
他恨不得立刻下令，将这个毒妇拖出去乱棍打死！
就在他怒火攻心，即将开口下令时，晚晴却开口为杨淑妃求情。
“陛下息怒，相信淑妃姐姐也是一时糊涂，被怨恨蒙蔽了心智。但她毕竟是吴王殿下的生母，殿下刚刚还救了臣妾的孩儿。”
“怎么说，他也算是臣妾母子的救命恩人。臣妾实在不忍心看到他失去母亲，还请陛下答应吴王殿下的请求，看在他检举有功的份上，饶了淑妃姐姐一命。”
李世民看着她满是“关切”的脸，又看了一眼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的李恪，胸中的杀意总算慢慢平息，被冰冷的理智所取代。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金口玉言，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杨氏，心肠歹毒，谋害皇嗣，罪无可赦！本该赐死！”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但念其子检举有功，且贵妃为你求情，朕便饶你一命。”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饶。传朕旨意，废黜杨氏位份，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而后，他冰冷的目光转向了李恪。
“李恪！你检举有功，且救了贵妃母子，但终究是废妃杨氏之子，难辞其咎！即日起，褫夺吴王爵位，流放北疆，无诏不得回京！”
旨意一下，尘埃落定。
晚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悯，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她为杨淑妃求情，可不是什么圣母心发作。
不过是为了还李恪的恩情罢了。
虽然她早就发觉安胎药里有问题，可再顺藤摸瓜把杨淑妃揪出来。
但李恪的确是“救”了她，而且这一出“大义灭亲”，着实省了她不少功夫。
这个人情，必须得还。
一个被打入冷宫、废为庶人的杨氏，已经是个半死人了，留她一条贱命，卖李恪一个面子，让他不至于落个逼死亲娘的罪名，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从此，两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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