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儿风大，您可得当心龙胎啊！”柳雁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晚晴的思绪拉了回来，“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晚晴点了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任由柳雁搀扶着，转身缓缓走下城楼。
朱红的宫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将过往的一切，彻底尘封。
往后后宫的日子，仿佛一夜之间就风平浪静了。少了韦贵妃和杨淑妃，其余的低位妃嫔更是掀不起半点风浪。
晚晴的孕期过得异常安稳，李世民几乎是把她捧在了手心里，日日汤药补品不断，夜夜亲自守着她入睡，那份独宠，羡煞了整个后宫。
几个月后，在一个初夏的午后，宁华宫传来消息，贵妃娘娘发动了。
产程十分顺利，没多久屋内就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恭喜陛下！贵妃娘娘生了位小公主！”
守在门外的李世民，在听到“公主”二字时，出现了一丝难以察明地松动，带着一丝几乎不可见的失望。
他盼着一个儿子，一个能彻底巩固晚晴地位，也能让他有更多选择的皇子。
但那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毕竟年纪大了，人老了，心也软了。何况女儿长得像晚晴，自然也是不错的。
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晚晴满脸汗水、虚弱地躺在床上，心中只剩下怜惜。
他从乳母手中接过那个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小小婴孩。小家伙皱巴巴的，像只小猴子，却让他看得心都化了。
“朕的女儿，就叫‘昭华’。”他抱着女儿，走到晚晴床边，脸上是为人父的温柔笑意，“昭示光华，如日之升。朕希望她一生都能像太阳一样，明亮璀璨。”
晚晴看着他，虚弱地笑了。公主也好，至少在太子之位尘埃落定之前，一个公主，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眼中钉。
然而，朝堂的风波，却不会因为后宫的宁静而停歇。
昭华公主的满月宴刚过，立储之事，再次被摆上了台面。
朝会之上，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众老臣，齐刷刷跪了一地。
“陛下！”长孙无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响彻整个太极殿，“国本乃江山之基，储君之位，不可再悬空。”
“吴王李恪谋逆废妃之子，已流放北疆，不足为论。如今贵妃娘娘诞下的是公主，于储位亦无干系。”
“纵观诸位皇子，唯有晋王殿下仁德宽厚，孝悌恭谦，堪当大任！臣等，恳请陛下早立晋王为太子，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臣等附议！”山呼海啸般的附议声，像浪潮一样拍打着李世民的御座。
李世民面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他看着底下跪着的臣子们，尤其是为首的长孙无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何尝不知道李治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剩下的皇子，或年幼，或平庸，皆难堪大任。
李治……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耳根子也软。让他当太子，日后这大唐的江山，到底是姓李，还是姓长孙？
可他没得选了。
“准奏。”李世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冷得像冰，“即日拟旨，册立晋王李治，为皇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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