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太极殿内庄严肃穆。
李治端坐于龙椅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却遮不住他眼底尚未褪尽的疲惫与一丝隐秘的亢奋。
昨夜的疯狂，晚晴的泪眼，还有他烙印在她耳畔的誓言，此刻仍像一团火，在他胸膛里熊熊燃烧。
他等不及了，一刻也等不及。
他要向晚晴证明，他不是在说笑。
“众爱卿。”李治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往日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先帝孝期将满，国不可一日无后。朕意，待孝期一过，便行册后大典。”
此言一出，殿下百官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新皇登基，早立中宫，乃是固国本之大事。一时间，殿内响起一片“陛下圣明”的赞颂之声，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已经开始捻着胡须，盘算着哪家贵女最是合适。
看着他们欣慰的表情，李治心中冷笑一声。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无非是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大族。
但他偏不。
“朕意，立陆氏晚晴为后。”
年轻的帝王一字一句，如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大殿之上其乐融融的假象。
整个太极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大臣们脸上的喜色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与荒唐。
他们互相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陆氏晚晴？
岂不是先帝的昭德太妃？
轰的一声，殿内炸开了锅。
“荒唐！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事！”
“立先帝妃嫔为后？这……这岂不是乱了纲常伦理？”
“陛下三思啊！此举万万不可！”
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龙椅上的李治淹没。
“肃静！”
长孙无忌一声沉喝，压下了所有嘈杂。他从百官之首出列，苍老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
“陛下，您可知您在说什么？”他抬起头，直视着李治，“陆氏乃先帝太妃，论辈分，是您的庶母！她岂能为后，母仪天下？此乃大不敬，大不孝！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舅舅，”李治的称呼还算客气，但语气已经冷了下来，“朕敬你为长辈，为国之栋梁。但立后之事，是朕的家事，朕心意已决。”
“家事？”长孙无忌气得笑了起来，“帝王家事即是国事！陛下，您忘了您肩上的担子了吗？皇后之位，关乎江山社稷，岂能凭一己好恶，如此儿戏！”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老臣已为陛下觅得一合适人选。乃罗山县令王仁祐之女，太原王氏，出身显赫，品貌端庄，贤良淑德，堪为国母。陛下若立王氏，则朝局安稳，天下归心，这才是万全之策！”
“没错，长孙大人所言极是！”
“王氏女德才兼备，实乃皇后不二人选！”
其余大臣纷纷附和，一时间，劝谏之声此起彼伏。
李治听着这些话，只觉得一阵烦躁。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金龙的雕首仿佛都为之一震，“朕不要什么王氏孙氏！朕的皇后，只能是陆晚晴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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