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第27次在生物安全柜前走神时，马嘉祺的移液枪轻轻敲了敲她的护目镜。离心机正在嗡嗡作响。

马嘉祺（带着笑意的气音）师姐，再盯着培养箱看，大肠杆菌都要被你看出花来了

实验服口袋里的柠檬糖纸窸窣作响，祁愿不用回头就知道，马嘉祺此刻定是歪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祁愿马嘉祺

祁愿今天导师和我聊了一下

祁愿他问我有没有打算留校读研，他甚至愿意推荐我申请直博

马嘉祺可我的人生规划里……

祁愿（突然打断他，指尖无意识攥紧移液枪），是去生物公司当销售？还是回老家考公务员

马嘉祺上周老师也和我聊了一下，我成绩一般，科研这条路，我估计走不通

马嘉祺（他抓住她手腕，掌心传来培养基残留的温热）阿愿，我打算申请生物制剂公司的offer

祁愿（突然抽回手，实验记录本被捏出褶皱）而我打算留校读研

祁愿异地恋？

祁愿（眼泪花花）有点

离心机发出刺耳的警报，马嘉祺却只听见自己心跳如流式细胞仪般狂奔。

俩人这场对话以长久的沉默而告终，之后的好几天，俩人第一次开始了冷战，聊天框开始了双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尴尬。

俩个星期后的组会上，当马嘉祺第143次在组会上故意念错基因缩写时，祁愿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堵在液氮罐前。暮春的夕阳透过实验室百叶窗，在他睫毛镀上金边，像极了高中生物教室窗台上的光影。

祁愿马嘉祺！你明知故问！

她晃着写满“MYC”与“QY”的荧光标记笔，好家伙这个家伙最近都在干什么！

马嘉祺可我就是想听你纠正我

马嘉祺（委屈巴巴）俩个星期了，你都不来找我

祁愿（蔫了）哪有，你不也是

他突然伸手合上她身后的液氮罐，冷气蒸腾中，祁愿看见他眼里跳动的光。

马嘉祺突然换了称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实验服上的DNA双螺旋刺绣，他的声音在离心机震动的频率里发颤。

马嘉祺我申请了上海那家生物制剂公司的offer，他们说可以让我负责华东区的……

祁愿没有回应，脑子里乱乱的。突然，他抓起培养皿塞进她怀里，紫外灯下赫然显现出荧光菌落拼成的“Q&M∞”——那是他偷偷用她的菌株和自己的做了共培养。

马嘉祺（声音沙哑）这是……我改良的荧光蛋白菌株，只要温度不变，它们就会永远发光

祁愿的瞳孔在黑暗中骤然收缩。她想起三天前在发酵车间，马嘉祺蹲在地上调试恒温箱参数，白大褂后背洇着深色的汗渍。此刻那些菌落正在她眼前绽放出璀璨的光轨，像极了他们第一次在基因编辑仪前许下的诺言。

祁愿（她突然哽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培养皿边缘）所以……

马嘉祺你愿意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