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金色大厅的穹顶下，最后一丝琴音在掌声中消散。江柏丽站在化妆间的落地窗前，指尖还残留着大提琴弦的微颤。窗外，细雪无声地飘落，将整座城市裹进朦胧的银光里。街灯的光晕映在玻璃上，与她的倒影重叠，仿佛另一个虚幻的世界。她抬手解开晚礼服的高领，锁骨下方那道淡去的疤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一段被刻意遗忘的过往。
门被轻轻推开，祁临倚在门框边，手里握着两杯香槟，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安可表演很精彩，"他走进来，将其中一杯递给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尤其是最后那段即兴变奏——连指挥都愣了一下。"
江柏丽接过酒杯，指尖在冰凉的杯沿轻轻划过，留下一道若有若无的水痕。"第三排第七座的那个男人，"她低声说，目光仍落在窗外，"盯了我整场演出。"
"俄罗斯大使馆的文化参赞，"祁临抿了一口酒，语气漫不经心，"也是组织在维也纳的联络人。"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香槟的气泡中折射，映出细碎的光斑。江柏丽突然放下酒杯，转身从琴盒的暗格里取出一把微型手枪，动作流畅得像是在演奏一段乐章。"他右手的戒指，"她冷冷地说，"和施罗德的一模一样。"
祁临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所以你在《卡门》间奏曲时故意拉错那个音？"
"错音的频率正好能干扰神经植入体的信号接收，"江柏丽将手枪放回原处，指尖在琴盒上轻轻一叩，"现在，他应该头疼得想不起任何机密了。"
窗外，雪越下越大，将维也纳的夜色染成一片苍茫。祁临忽然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黑色丝绒小盒子，推到江柏丽面前："差点忘了，周年礼物。"
盒子里是一枚铂金领针，造型如同半个音符，边缘镶嵌着细碎的蓝钻。江柏丽挑眉："只有一半？"
"另一半在这里。"祁临解开衬衫领口，露出另一枚相同的领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当距离不超过100米时——"
话音未落，江柏丽手中的领针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同时微微震动起来。她罕见地勾起唇角："宴安的新发明？"
"我改良了一下，"祁临伸手替她戴上领针，指尖在她颈后的肌肤上短暂停留，"频率只有我们能接收。"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侍者送进来一束黑玫瑰，花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卡片上写着："致今晚最迷人的演奏家——一位仰慕者"。
江柏丽从花束中拈出一枚微型摄像头，指尖稍一用力，直接将其捏碎。"老套。"她淡淡道。
"要查是谁送的吗？"祁临已经打开了手机上的追踪程序，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不必，"江柏丽走向大提琴盒，将琴弓轻轻放回，"让宴安处理就好。今晚……"
她的后半句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祁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微妙："柏林爱乐乐团的邀请，下个月。"
江柏丽合上琴盒，抬眸看他："曲目？"
"《死亡与少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猎人般的微笑。窗外，雪夜的维也纳依旧灯火辉煌，而领针上的蓝光在黑暗中静静闪烁，像极了那年日内瓦湖上的月光——冰冷、深邃，却藏着无人知晓的暗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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