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百叶窗,在陆沉的病床前洒下斑驳的光影。顾清欢坐在床边,手中的棉签蘸了蘸温水,轻轻擦拭他干燥的唇瓣,动作温柔又细致。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这座病房里唯一还活着的东西。忽然,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芒,一条来自管家的紧急消息跳了出来——陆氏集团的股价在短短半小时内暴跌17%,董事会要求她立刻出面回应关于她频繁出入实验室的流言。
她盯着屏幕上刺目的数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陆沉腕间那枚冰凉的平安扣。那种触感,让她心里泛起一阵说不出的酸涩。“叮——”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钝响。陆沉的二叔陆怀山带着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的记者。镁光灯瞬间闪烁,白得刺眼。“顾清欢!”陆怀山的声音尖锐而带着算计,“你利用我侄子昏迷独揽大权,现在又拿实验当幌子掏空公司资产?”
“让开!”顾清欢霍然起身,脚步却因后腰磕到床头柜边缘的剧痛而踉跄了一步。她死死咬住嘴唇,目光如刀般盯住陆怀山手中晃动的文件——那是伪造的资金转移记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些。“陆氏的每一笔支出都有明细,你们……”她的声音低哑却坚定,仿佛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力量。
“明细?”陆怀山冷笑一声,将文件狠狠甩在地上,纸张散落开来。“监控拍到你半夜和神秘人密会,是不是在商量怎么把陆沉的产业变现?”他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空气中,夹杂着周围记者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闪光灯一个接一个炸开,顾清欢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胃部传来熟悉的灼烧感,试药的副作用随着情绪波动愈发强烈。
就在这混乱中,一道微弱的呻吟声划破了喧嚣。所有人都僵住了,目光齐刷刷转向病床。陆沉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喉间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顾清欢几乎是扑过去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声音颤抖:“阿沉!我在!”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掌冰凉,但却真实地存在着。
陆沉缓缓睁开眼睛,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在她布满血丝的双眸上,嘴角勉强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呵……”这一笑像利刃一般割破了陆怀山脸上的得意神情,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连忙示意记者调整镜头角度。然而,顾清欢的注意力已经完全回到了陆沉身上。他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缓慢划动,一次、两次……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那是他用指尖在她皮肤上写出的一个字——“走”。
顾清欢心头猛然一震,迅速抬头扫了一眼陆怀山身后的男人,目光落在他们胸口若隐若现的纹身上,那是属于黑市军火商的标志。她的拳头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陆先生既然醒了,所有质疑自会有答案。”顾清欢站直身体,尽管因为长时间试药导致的虚弱使得她的背脊略微佝偻,但她的眼神依旧坚韧如铁。她俯身拾起地上的平安扣,重新系回陆沉的腕间,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各位离开重症监护区。”她的声音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如钢刃般锋利,划破了病房内的暗流。
陆沉轻轻拉住她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想要传达某种无声的警告。顾清欢低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