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污水处理厂斑驳的外墙，顾清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衣服早已被汗水和雨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陆沉站在她身旁，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余温，眼神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远处，周队长正指挥队员将戴着手铐的面具人押上警车，金属碰撞声在雨幕中格外清晰。
“陆总，检测结果出来了！”一名技术人员举着平板匆匆跑来，屏幕在雨光中泛着冷白，“污水处理厂核心服务器里残留的程序代码，和三个月前深港大学实验室的入侵记录完全吻合。”顾清欢瞳孔微缩，三个月前那起离奇的学术资料失窃案，曾被定性为普通盗窃，如今看来，竟是这场危机的序章。
顾清欢接过平板快速滑动，突然将画面定格在一串加密文件：“这组代码的编写逻辑……和柔儿父亲的实验室技术如出一辙。”她话音未落，顾清欢已经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速滑动：“我联系柔儿，她或许知道些什么。”电话那头却只有机械的忙音，顾清欢心头猛地一沉，想起面具人被抓时那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他说“这只是开始”，难道早就留好了后手？
城市上空突然炸开一声闷雷，供电系统似乎受到影响，远处的霓虹灯牌明灭不定。陆沉的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来特勤组焦急的汇报：“陆总！城南第三医院急诊室，有三名医护人员出现金属中毒症状，和之前纳米机器人感染特征完全一致！”顾清欢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可能！全城供水系统已经关闭，纳米机器人应该失去了传播途径！”
“他们的中毒时间……是在供水切断前的最后半小时。”陆沉调出城市供水网的三维模型，指尖在虚拟屏幕上划出红色轨迹，“这些医院的供水管道，都经过了一个共同节点——老城区的地下蓄水池。”顾清欢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有人提前在蓄水池投放了纳米机器人！”
雨势愈发凶猛，越野车在积水的街道上疾驰。顾清欢紧握着车载电台，听着疾控中心传来的最新消息：“螯合剂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患者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形成新的聚合反应，预计十二小时后……”她关掉电台，不忍再听下去。后视镜里，陆沉紧盯着平板电脑，上面跳动的数据流映得他脸色惨白：“根据现有病例推算，老城区蓄水池至少残留了足以感染十万人的纳米机器人。”
当他们赶到地下蓄水池入口时，铁门虚掩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延伸向黑暗深处。顾清欢拔出配枪，忽然摸到口袋里的金属徽章——那是面具人被抓捕时掉落的，边缘刻着半朵残缺的鸢尾花。她突然想起柔儿实验室里的标本夹，每一份重要资料上，都别着同样的鸢尾花书签。
“小心！”陆沉猛地将她拽到一旁，几道银色流光擦着耳畔飞过，在墙壁上撞出深坑。黑暗中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无数机械蜘蛛从管道里涌出，八只节肢泛着幽蓝的冷光，腹部赫然印着鸢尾花标志。顾清欢扣动扳机，子弹却只打碎了几只蜘蛛的外壳，破碎的零件瞬间重组，反而加快了扑来的速度。
“电磁脉冲枪对这些改造过的机械体无效！”陆沉迅速掏出便携式扫描仪，红色波纹扫过机械蜘蛛群，“它们的动力源是生物电池，核心是……人类神经细胞！”顾清欢的后背瞬间渗出冷汗，面具人口中的“人类进化”，原来早已在暗中进行。她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腕：“还记得污水处理厂墙上的密码符号吗？或许……”
话未说完，蓄水池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水面开始剧烈翻涌。无数发光的纳米机器人从水底升起，在半空凝聚成巨大的人脸轮廓——那分明是柔儿父亲的模样！电子合成的声音在密闭空间回荡：“欢迎来到新世界的序章，顾小姐、陆先生。你们以为抓住一个替罪羊，就能阻止进化的脚步？”
陆沉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根本不是柔儿的父亲，他的意识不可能被完整上传。”虚影发出刺耳的笑声：“意识上传只是小儿科，真正的进化，是让人类成为纳米机器人的容器！”说着，水面下突然伸出无数银色触须，朝着两人缠来。
顾清欢和陆沉背靠背作战，汗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面具人背后的势力，恐怕早已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那朵神秘的鸢尾花，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雨幕时，他们在满地残骸中找到了一枚储存芯片，上面闪烁的蓝光，如同蛰伏的毒蛇，预示着更黑暗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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