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厚重的乌云割裂成细碎光斑，陆沉用镊子夹起储存芯片，金属表面倒映出他紧锁的眉峰。芯片边缘同样蚀刻着半朵鸢尾花，与顾清欢口袋里的徽章形成诡异呼应。越野车后座，顾清欢正在擦拭配枪，弹壳在掌心碰撞出清脆声响，"去柔儿父亲实验室？"她抬头时，窗外救护车的红蓝灯光正巧扫过她苍白的脸。
特勤组的封锁线外，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陆沉将芯片插入车载终端，加密程序自动启动的瞬间，仪表盘突然爆出一串乱码。"有人在干扰信号！"他话音未落，实验室方向腾起浓烟，火舌裹挟着玻璃碎片冲天而起。顾清欢猛地拉开车门，潮湿的空气里飘来刺鼻的焦糊味——那是纳米材料燃烧特有的气味。
"消防通道被堵了！"陆沉拽住试图硬闯的顾清欢，指腹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地下通风管道还能通行，但..."他调出实验室三维图，标注着鸢尾花标记的管道节点正在疯狂闪烁，"这些位置都安装了热能感应炸弹。"顾清欢扯开警戒线，安保上的标志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我在前，你负责拆除炸弹。"
通风管道内弥漫着腐臭的霉味，顾清欢的战术手电扫过墙壁，突然照见斑驳墙面上的血手印。暗红色的痕迹蜿蜒向前，尽头处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诡异的蓝光。陆沉的扫描仪发出尖锐警报："前方十米，纳米机器人浓度超标200倍！"话音未落，铁门轰然炸裂，无数银色细丝如蛛网般笼罩下来。
顾清欢翻滚避开，子弹却穿透纳米丝毫无作用。陆沉突然将扫描仪调成最大功率，蓝色波纹震荡间，纳米丝开始扭曲崩解："它们需要生物电场维持形态！"他掏出从污水处理厂带回的电磁干扰器，设备启动的瞬间，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只机械蜘蛛破土而出。这次蜘蛛腹部的鸢尾花中央，赫然嵌着枚安保编号徽章——正是失踪的周队长的编号。
"纳米机器人在吞噬人类意识！"顾清欢的枪口微微颤抖，记忆闪回面具人被捕时的冷笑。陆沉的眼镜片倒映着疯狂跳动的数据："根据能量波动，核心控制室在地下三层。"他们沿着血迹斑斑的楼梯下行，空气愈发凝重，直到一扇刻满鸢尾花纹的合金门挡住去路。
顾清欢掏出徽章嵌入凹槽，门后景象令她瞳孔骤缩。巨大的培养舱里漂浮着数百具躯体，周队长苍白的脸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无数纳米丝正顺着他的太阳穴钻入大脑。操作台上，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城市分布图，标注鸢尾花的红点正在疯狂蔓延。
"检测到意识上传程序启动！"陆沉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他冲向控制台，却在触碰到键盘的瞬间僵住——屏幕突然亮起柔儿的脸。少女笑容甜美，脖颈处却爬满银色纹路："阿欢，欢迎来到'鸢尾计划'的终章。"她身后的实验室正在坍塌，而培养舱里的躯体同时睁开眼睛，虹膜化作幽蓝的机械光泽。
剧烈的震动中，顾清欢抓住摇摇欲坠的立柱，看着陆沉在数据流中疯狂破解程序。当第一枚炸弹在头顶炸开时，她终于看清培养舱底部的铭文："人类进化，从意识永生开始"。而陆沉破译出的最后一行代码，正是柔儿父亲生前最爱的诗句，此刻却被篡改成令人脊背发凉的指令："鸢尾绽放之时，万物皆为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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