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时，一段拘留所内的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视频显示，王亮在拘留期间被两名警员带到一个没有监控的房间，出来时已经满脸是血，需要被人搀扶。

视频发布者是派出所一名已经离职的文职人员。"我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他在匿名投稿中写道，"王亮被'调查'期间遭到了殴打。"

视频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尽管很快被删除，但已经传播得足够广泛。

北城区公安分局紧急召开内部会议，暂停了涉事警员的工作。区政府发言人表示将"彻查此事，绝不姑息"。

李梅接到通知，允许她委托第三方法医重新进行尸检。

结果证实了她的怀疑：王亮死于颅内出血，而非官方通报的心脏骤停。他的肋骨有三处骨折，全身多处淤青，明显是遭受暴力所致。

五、真相浮出水面

重新调查结果出炉后，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王亮被带到派出所后，因为不断询问煎饼车何时能够归还（那是他唯一的谋生工具），与值班警员发生了口角。随后，他被带到一个询问室"单独谈话"。

在那里，王亮遭到了暴力对待。殴打导致他头部受伤，但伤情被故意忽略。当他的状况恶化时，值班人员延误了救治时间。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已经不是第一起类似事件。调查发现，在过去两年中，北城拘留所共有四起"突发疾病死亡"案例，都以类似方式草草结案。

六、追责与改变

舆论压力下，省公安厅介入调查。经过两个月的调查，最终三名警员被以"玩忽职守罪"和"故意伤害罪"逮捕；北城派出所所长和副所长被撤职；区公安分局局长被行政记过。

派出所内部管理制度进行了全面整改，增设了全方位无死角监控系统，拘留询问全程必须录像。

城市综合执法局也调整了执法标准，设立了小商贩临时经营区，为像王亮这样的小摊贩提供合法经营空间。

李梅获得了80万元赔偿金，但她说："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公道。"

七、生活还要继续

时光流转，北城的夜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城管和小贩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执法方式更加规范，小商贩也有了自己的权益保障渠道。

李梅用赔偿金在夜市口开了一家小煎饼店，门口挂着王亮的照片。很多人知道这个故事，经过时都会投以尊敬的目光。

小航和小雨渐渐明白了父亲离去的真相。有一天，小航问母亲："爸爸是为我们而死的吗？"

李梅摇头："不是的，爸爸只是想好好工作养家，他是被一个需要改进的制度伤害了。但因为他的离去，这个制度正在变得更好。"

罗晨和陈文因为这次报道获得了业内嘉奖，但他们都表示这不是个人功劳，而是媒体责任的体现。

"一个普通人的生命，不应该被轻视，"罗晨在获奖感言中说，"每一次系统性的改进，都是用血泪换来的。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悲剧继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