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亮本来已经收摊了，但他的煎饼车轮子坏了，走得慢。"张大姐说，"两个城管追上他，要没收他的煎饼车。王亮求情，说这车是家里唯一的生计。"

据目击者描述，王亮并未动手，只是拦在煎饼车前面不让城管拖走。随后赶来了两名协警，将王亮按倒在地。过程中，王亮的头部撞在了地上，当场流血。

"他们说王亮袭击执法人员，把他带走了，煎饼车也被没收。"张大姐回忆道，眼中满是恐惧，"我不敢多说话，我还要在这里摆摊。"

李梅从丈夫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发现，当晚8点17分，王亮曾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但她当时在辅导孩子写作业，没有接听。这成了她永远的遗憾。

据北城派出所提供的拘留记录，10月12日晚9点30分，王亮因"阻碍公务、暴力抗法"被临时拘留。记录显示，王亮入所时头部有轻微外伤，但"无大碍，能正常交流"。

让李梅感到疑惑的是，拘留期间的监控录像却无法提供，理由是"设备故障"。

10月13日和14日的情况几乎是一片空白。拘留室同监的人员都不愿多说，只是含糊地表示"他看起来不太好"，"好像受了伤"。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清洁工悄悄告诉李梅："我看见他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出来时已经站不稳了。"

10月15日凌晨4点18分，监控记录显示值班警员发现王亮倒在拘留室内，呼叫了120。救护车5点07分到达，5点42分，王亮被宣布死亡。

这个过程中，没有人通知王亮的家人。

三、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我就是个普通人，不懂法律，不认识什么人。"李梅抱着骨灰盒，在北城派出所门口坐了整整一天，"但我只想知道我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的固执引起了过路人的注意。有人给她递水，有人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她的遭遇。文章被迅速删除，但已经传播开来。

本地媒体没有报道这件事，但一位自由撰稿人罗晨联系到了李梅。

"我不能承诺能帮你什么，"罗晨坦言，"但我可以尽力记录下来。"

李梅向各级部门提交申诉，却都如同泥牛入海。市信访办告诉她案件已结案；区法律援助中心表示没有充分证据难以立案；当地检察院则建议她"按正常程序"处理。

唯一的进展是罗晨通过自己的关系，联系到了一位法医朋友私下看了王亮的尸检报告照片。

"报告有明显问题，"这位法医表示，"死者头部有淤青和颅内出血，不可能是单纯的心脏骤停。报告中全没有提及这些外伤。"

但是没有人愿意公开站出来质疑官方结论。

四、意外的转机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王亮死后第十八天。

李梅的坚持和罗晨的文章引起了省级媒体的关注。一位资深记者陈文通过自己的关系，要求重新审视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