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放下筷子，胃里一阵翻腾。他连这种事情都不会明确拒绝，还指望他在其他事情上尊重自己的想法？

饭后，我在厨房刷碗，小吴送妈妈出门。

"溪溪真是个好姑娘。"我听到小吴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就是工作太辛苦了，护士哪有个好时候。等结婚了，找个轻松点的工作，或者干脆在家带孩子得了。"

小吴没有反驳，只是轻声应和。这一刻，我突然明白，在他和他妈妈眼里，我的职业、我的追求，根本不值一提。

小吴回来时，我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我妈挺喜欢你的。"他在我旁边坐下，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抬头看他："你真的考虑回老家工作？"

"这不是还没定吗，再说了，回去也有回去的好处。房子不用愁，以后有孩子也有人帮忙带......"

"所以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选择，这些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他怔了怔："怎么突然说这个？"

"你觉得我会放弃自己的工作，跟你回老家当全职太太？"

"也不是非得全职，找个轻松点的工作也行啊。你看你现在，经常倒班，多辛苦。"

我沉默了，他全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在他的规划里，我的职业发展根本不是考虑因素。

"小吴，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有没有真正了解过我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他一脸茫然。

"我想要被尊重，想要平等的关系，想要我的决定和选择被重视。"我深吸一口气，"而不是被当作你生活的附属品，随时可以为了你的安排放弃自己的一切。"

"你太敏感了，溪溪。我哪有把你当附属品？"

"那今天这顿饭是怎么回事？你提前和我商量过吗？你尊重过我的工作安排吗？你为我解释过什么吗？"

"不就是请个假嘛，至于这么大反应？"他翻了个白眼，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我没再说话，起身走进卧室。窗外天色已暗，城市的灯光一盏接一盏亮起来。我在想，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也像这座城市一样，看似联系紧密，实则充满了黑暗的间隙。

手机响起，是医院同事发来的消息："今晚缺人，能来加个班吗？"

我回复："马上到。"

换好衣服出门时，小吴还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我告诉他我要去医院加班，他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电视屏幕。

医院的灯光永远那么明亮，忙碌的节奏反而让我感到踏实。至少在这里，我的专业、我的付出是被认可的，我的决定关系到病人的健康甚至生命。

而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我却像一个透明人，随时可以被安排、被决定，没有发言权。

值夜班回家，天已经亮了。我疲惫地推开家门，发现小吴居然已经起床，正在厨房里忙活。

"你回来了？我给你做了早餐，快去洗漱吧。"他转身冲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