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言重？"他冷笑一声，"丞相府强行为我娶妻，不过是为了顾家血脉。你进门之前，我便想告诉你，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期望。我这样的人，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话语中透着刺骨的寒意，却掩不住那深深的绝望。我心头一颤，突然明白了他眼睛上的布带不仅仅是为了遮掩伤处，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屏障。

我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道："夫君不必如此说。既然我已嫁入顾府，便是顾府的人了。无论夫君身体如何，我都会尽心照顾。"

"照顾？"顾辙冷笑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更不需要一个小丫头的怜悯。你若真想表达敬意，就离我远点。"

话音刚落，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身子都颤抖着。我见状连忙起身，取过一旁的茶壶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夫君请喝口水。"

他伸手欲接，却因看不见而碰翻了茶杯。温水洒在他的衣襟上，他恼怒地拍开我的手："我说了不需要你管！"

我退后一步，心中既委屈又心疼。这个男子明明风华正茂，却因病痛和黑暗将自己封闭起来。

"对不起。"我轻声道歉，伸手欲替他擦拭衣襟。

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吃痛。"既然嫁给我了，我也不会亏待你。但你要记住，不要试图走进我的世界，也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希望。等过些日子，我会安排你搬去别院居住。"

我被他冰冷的话语震住，心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释然。可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该用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随即，一位白发老者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个药碗。他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躬身行礼："见过少夫人。"

"免礼。"我轻声道。

老者走到顾辙身边，轻声道："少爷，药熬好了，趁热喝吧。"

顾辙松开我的手，面向老者的方向："放下吧，一会儿我自己喝。"

老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少爷，药凉了就不管用了。还是趁热..."

"我说我会自己喝！"顾辙突然提高了声音，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老者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期望。我会意，走上前去接过那碗药。

"我来吧。"我轻声道，"我是少爷的妻子，照顾丈夫是我的责任。"

老者感激地点点头，退出了房间。我端着药碗，走到顾辙面前："夫君，请喝药吧。"

顾辙皱眉，似乎想要拒绝，但最终没有开口。我小心地将药碗递到他手中，轻声提醒："小心烫。"

他接过碗，却没有立即喝下。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握着药碗的修长手指，心中百感交集。

半晌，他开口道："你可以退下了。"

我犹豫了一下，却见他将药碗放在一旁的桌上，丝毫没有喝下的意思。

"夫君，药要趁热喝才有效。"我轻声劝道。

"我说了，你可以退下了。"他的声音冷若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