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鸽，”审讯官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是你的引导者，也是你的监视者。他负责给你指令，给你道具，让你按照‘剧本’走下去。”

“剧本？”我感到一阵眩晕。

“是的，剧本。从你进入‘灰烬’的第一天起，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你接触的人，经历的事情，甚至你以为的‘危机’和‘反转’，很多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目的是什么？让你相信你拥有特殊能力，让你相信你正在成一项伟大的任务。”

“为什么？”我嘶哑地问道。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为了测试。测试一种新型的心理控制技术。”审讯官的声音冰冷，“通过特定的环境刺激和暗示，配合实验性药物，可以塑造出一个美的‘工具人’。一个坚信自己身负重任，拥有特殊能力，能够排除万难成任务的‘英雄’。”

我的英雄梦，瞬间崩塌。

“那批武器交易……灯塔爆炸……幽灵的死……”我试图抓住最后的稻草，这些总不是假的吧？

“武器交易是存在的，但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灯塔爆炸是意外，但也加速了计划的进程。至于幽灵……”审讯官顿了顿，“他确实是内鬼，但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他想利用你，获取组织的核心机密，卖给真正的买家。”

“真正的买家？”

“是的。这世界上的黑暗组织多得是，‘灰烬’只是其中之一。而幽灵服务的，是另一个更隐秘、更强大的势力。他的死，是他们内部清理门户的结果，和你无关。”

我感到一阵阵恶心。我以为自己卷入了黑吃黑的阴谋，结果只是更深层较量的边缘。

“阿豹呢？”我问道，脑子里闪过阿豹背着我在爆炸中逃生的画面。

“阿豹……”审讯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是一个复杂的个体。他确实有野心，但他对你的感情……或许是真实的。”

真实的？在这样一个弥漫着谎言和欺骗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

“那么，这次交易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问道。

审讯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

“林飞，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他平静地说。“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被允许你知道的。你所相信的一切，都是被灌输给你的。”

“不……”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还有真话接收器……它可以……”

“它只是安慰剂。”审讯官打断我的话，“一个让你相信自己特殊的道具。它的失效，是因为药效过了，或者，是时候让你‘清醒’了。”

我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摔碎的瓷娃娃，碎片散落一地。

“你说的都是假的！”我嘶吼道，“你是想让我崩溃！你是想让我承认我一无是处！”

审讯官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困兽犹斗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