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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曦跟在黄朔身边五年，却始终琢磨不透他和那个人之间的牵扯，只当两人闹掰了分道扬镳。他犹豫片刻，试探性地开了口，声音压得极轻极小心：“朔哥，我能问你点事儿吗？就是……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总觉得漏掉了好多。”

黄朔揉了揉眉心，目光微微一滞，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住了思绪——那些画面正一点点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高中的军训场上，烈日炙烤着大地，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汗水顺着黄朔的脸颊滑落，浸湿了校服的后背，贴在皮肤上黏糊糊的难受。即便涂了防晒霜，他的皮肤还是被晒得微微发红，发痒，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种无法逃避的灼热包围着。他站得笔直，却忍不住偷偷转动眼珠子朝四周扫视。就在这一刻，一道干净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那是个白净、瘦高的男生，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阳光从稀疏的云层间洒下，落在他身上，竟像给轮廓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真漂亮啊……”黄朔心里不由自主地赞叹了一声。恰在此时，男生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头望了过来，并且冲他浅浅一笑。那双眼睛清澈而生动，带着几分狡黠调皮，夏天的风从旁边拂过，空气中竟然隐约弥漫着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黄朔心头狠狠颤了一下，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休息时间，左航凑到他身边，低着头摆弄手机，忽然抬眼笑嘻嘻地调侃：“喂，朔哥，你刚才是不是盯上谁了？喜欢就去追呗！”

黄朔没搭理他，只是默默站起身，脚步微沉却又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朝着那个男生走了过去。“你好，同学，认识一下？”

男生听到声音抬起头，阳光从黄朔身侧漏下来，在他脸庞勾勒出一道金边。男生的目光很快扫过他的脸，看到了他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和那双亮得近乎透明的眼睛，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散发出一种温暖的光。“坐吧，我叫张子墨，九班的。”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动作随意得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

黄陕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自我介绍道：“我是黄朔，八班的。”张子墨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手机低头玩，对进一步交谈似乎兴趣缺缺。

“你怎么了？”黄朔敏锐地捕捉到张子墨眉宇间的一抹烦躁，压低声音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家里有点麻烦，我也帮不上忙。”张子墨的回答平淡，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黄朔沉默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我能帮忙吗？”

张子墨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发现对方的睫毛细长浓密，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眼神深邃得令人移不开视线。“你帮不了，连我自己都无能为力，你还考虑什么帮忙。”他说完这话便站了起来，匆匆离开。刚迈出几步，他的身子晃了晃，像是支撑不住一般。

黄朔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那虚浮的步伐怎么看都不该属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第二天，张子墨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教官随口提了一句，说张子墨家出了大事，可能以后再也不会来了。黄朔听着，胸口像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痛得有些发闷。正出神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黄朔，你在哪呢？”她的语气冷漠而尖锐。

“学校。”黄朔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耐烦，“别让我出去打工了，我想在学校待着。”

“黄朔，你不打工，你妹妹怎么办？”妈妈的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让他几乎窒息。“明明你自己还未成年，凭什么就要承担这些责任？”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我凭什么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