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丈夫的葬礼上回到家，发现屋内亮着灯。
我的心一紧，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包里，握住了那把防狼喷雾。这个时候会是谁在我家？是小偷趁我不在偷东西吗？还是陈明的亲戚朋友来帮我收拾遗物？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客厅里空无一人。但厨房里传来了响动，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厨房。
"回来了？我煮了你爱喝的鸡汤面。"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手脚冰凉。我缓缓抬头，看见陈明正站在厨房里，围着那条我送给他的蓝色围裙，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有着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温和的脸，除了比平时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你脸色很差。"
我的双腿无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1
三天前，陈明遭遇了一场车祸。
那天早上他出门前，我们还因为一件小事吵了架。他拿错了我的围巾，一条鲜红色的，我最爱的围巾。他不该拿女式的围巾出门，更不该在我们冷战期间动我的东西。
"你干嘛拿我的东西！"我生气地说。
"我以为是我的。"陈明叹了口气，"颜色差不多，随手拿的。"
我瞪着他："你是色盲吗？你的那条是深红色，我的是鲜红色，差远了！"
他沉默了片刻，放下围巾，转身出门。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活着的他。
下午，他的好友刘哲来家里告诉我，一辆闯红灯的卡车撞了陈明的车，他当场死亡。
我不敢相信，以为是个荒诞的玩笑。直到我去医院，看到他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然后是一连串的葬礼准备，亲友来往，吊唁悼念。我恍惚走过这一切，就像一场梦。
现在，这个"梦"变得更加离奇。陈明，我亲眼看着他被放进棺材的丈夫，正站在我面前，给我煮面。
"你到底是谁？"我颤抖着问道。
陈明困惑地看着我："小彤，你在说什么？我是谁？我是你丈夫啊。"
"不可能！"我大叫起来，"陈明已经死了！我刚从他的葬礼回来！"
陈明放下碗，蹲在我面前，担忧地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发烧了吗？怎么说胡话？来，先吃点东西。"
他伸手想扶我起来，我却挣扎着后退。
"别碰我！你不是陈明！陈明已经死了！"
"小彤！"他加重了语气，皱起眉，"别闹了，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我摇着头，掏出手机："我给刘哲打电话，他会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电话很快接通。
"小彤，怎么了？"刘哲的声音传来。
"刘哲，陈明是不是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你在说什么？"
"陈明！我丈夫！他不是出车祸死了吗？"
"小彤，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陈明好好的啊，我昨天还和他一起打篮球了。"
我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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