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师傅，这样真的对吗？」裴澈的剑尖停在我喉咙寸许，微垂的眼睫遮住了他此刻的神情，声音却如寒玉相击，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没有对错，只有强弱。」我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心里却是一片麻木。三年了，他从那个瘦弱懵懂的少年，长成了如今能与我比肩的剑客。这三年，我教他剑术，教他权谋，教他如何在这修真界生存。可同时，我也按照系统的要求，一点点地扭曲他的本心，将他引向那条布满荆棘与鲜血的道路。

裴澈沉默了片刻，剑尖轻轻向前送了一点，冰冷的触感让我瞬间绷紧了身体。

「师傅，我曾以为您是想将我培养成一个真正的侠士。」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心里。

「侠士？在这个世界，侠士只会死得更快。」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系统给我的任务，是将他培养成能够颠覆整个修真界的魔头。如果我不成，迎接我的将是魂飞魄散。

「可是，我感觉您并不快乐。」裴澈收回了剑，目光灼灼地看向我。那双原本清澈如泉的眸子，如今染上了几分阴鸷和复杂。

「快乐？那是什么东西？」我别过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眼中的疲惫和挣扎。自从绑定了这个该死的系统，我的生活就只剩下冰冷的任务和无尽的谎言。

「师傅，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裴澈走上前，伸手想触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终究还是顾忌着那层师徒关系，或者说，顾忌着我亲手为他铸造的枷锁。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我是你的师傅，也是将你送上巅峰的人。」

他久久地看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可我已经练就了美的伪装，连我自己都快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那…如果我不想走您安排的路呢？」裴澈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试探。

我的心猛地一沉，系统冰冷的提示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警告：目标人物出现反抗情绪，任务进度滞缓。请宿主尽快纠正！」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你没有选择，裴澈。从你拜我为师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掌握在我手里。」

他身体微微一僵，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暗了下去。我知道，我的话像一把重锤，再次将他钉在了我为他设计的轨道上。

「是吗？那徒儿拭目以待。」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可我却从那平静中听出了潜藏的暗流涌动。

「很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像是在触碰一块冰冷的顽石。

系统再次提示：「目标人物顺从度提升，任务进度推进。」

我心里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更深的悲哀。我亲手将一个少年推入了深渊，而我，也在这过程中，一步步失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