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库门老宅的地下室弥漫着霉味,林意眠将犀角梳浸入酚酞试剂。梳齿转动时发出的机括声,与六十年前顾家大小姐操作保险柜的录音惊人相似。墙壁投影着《雪竹图》夹层符号,经化学显影后竟组成莫尔斯电码。
傅砚深解开染血的衬衫,腹肌上的抓痕还渗着血珠。三小时前他们为抢夺密码本在黄浦江游轮交手,他攥住她执刀的手腕按在船舷,浪花打湿的旗袍下,她心跳快得像惊弓之鸟。
"顾晚莹1949年留下的讯息。"林意眠将破译的胶片投影在斑驳砖墙,黑白影像里的女人穿着阴丹士林旗袍,正在给襁褓中的婴儿佩戴长命锁,"她怀里抱着的,是傅家当年夭折的次子?"
空气骤然凝固。傅砚深手中的汝窑茶盏砰然碎裂,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全上海都知道傅氏集团继承人是独子,除非...林意眠突然想起昨夜他醉酒时,曾用修复刀在桌面刻下"傅承嗣"三个字,而那正是顾家档案里被红笔圈注的叛徒姓名。
警报声从头顶传来,承重梁簌簌落下灰尘。林意眠被傅砚深扑倒在波斯地毯上时,看见他颈间银链滑出半枚翡翠长命锁——与影像中顾晚莹给孩子佩戴的残件严丝合缝。
"密码是生辰八字。"他咬开她胸前的盘扣,舌尖舔去锁骨上的血渍。门外传来定向爆破的震动,而他的手指正顺着她脊背描摹,在第七节脊椎找到微凸的刺青——组化学分子式在皮肤下泛着荧光。
顶灯砸落的瞬间,傅砚深用身体护住她翻滚进密室。火舌舔舐着檀木柜,1933年的文物转运清单在烈焰中蜷曲,露出夹层里泛黄的信笺。林意眠在浓烟中辨认出外婆的字迹:"见字如晤,赠君竹枝。雪融时应来,莫待春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