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钥匙转动的声音总是轻微到需要屏住呼吸才能听见，我站在门口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放慢动作。半夜十一点，客厅的灯已经熄了，只有合租室友卧室门缝透出一线光亮。
这是我和沈轩在这个城市的第五年。
我悄悄推开卧室门，看见沈轩还坐在书桌前，蓝光映在他脸上，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听到动静，他回头看我，摘下耳机："加班？"
"嗯，李总临时要数据。"我放下包，脱掉高跟鞋，脚底的疼痛在这一刻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
沈轩站起来帮我倒了杯热水，顺手把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我知道他在做什么，那是我们一直在攒的首付资料。
"小区的价格又涨了，销售说再不下手就要等下一批了。"他声音很低，眼睛却盯着我看，等我的反应。
我握着水杯，感觉陶瓷的温度从手心传到全身："我爸妈最多能拿出二十万，已经是倾其所有了。"
沈轩皱了皱眉，低头摆弄起手机，过了几秒后说："我妈说最多三十，但要写她的名字。"
"写她名字？那房子岂不是..."我没说，但我们都明白后面的意思。
沈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办法，他们也是辛辛苦苦攒的钱。"
卧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我们俩同时沉默了，各自心里有各自的算盘，却都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现状。三十二岁，每人月入一万出头，住在五环外合租的老小区里，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怕吵到隔壁的室友。更别提那些亲密的时刻，总是小心翼翼，仿佛偷来的快乐。
沈轩最终打破了沉默："先睡吧，明天再聊。"
我点点头，走进浴室。花洒喷出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我却无法冲走心中的焦虑。买房、结婚、未来…这些词汇像泡沫一样，看似触手可及，却在我伸手时总是破碎。
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遇到了王熙。
他是公司新来的合作伙伴，据说家里在西城区有两套房子，而且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接手了家族生意。第一次见面，他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都是我不熟悉的自信和从容。
合作项目持续了一个月，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他总是能注意到我忽略的细节，比如发现我的茶杯空了会主动帮我添水，讨论时他会认真记录我的每一个意见，让我感到被重视。
而沈轩因为工作压力变得越来越暴躁。一天晚上，为了首付的事，我们又一次争吵起来。
"你不能总是纠结你爸妈出多少钱的问题！我的工资卡不是全给你管着吗？我哪怕去送外卖攒钱，你爸妈也应该拿出诚意来！"沈轩几乎是吼着说这些话。
我被他的语气刺痛了："我爸妈能拿出这么多已经不容易了！你知道他们的退休金有多少吗？你就想着让他们掏空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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