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

喜羊羊径直走向楼梯，木制楼梯已经腐朽，每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美羊羊跟在他身后，手扶着墙壁以保持平衡，摸到一层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二楼走廊两侧是一排小房间，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偶尔几件被遗弃的破烂玩具或家具。喜羊羊走向最右侧的房间，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门口。

美羊羊走到他身旁，看到这个房间比其他地方稍微整洁一些——墙角放着一张小小的木床，床板上还铺着发黄的床单；墙上贴着几张已经褪色的卡通贴纸；窗台上摆着几个用泥巴捏的小动物，虽然干裂变形，但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你们住一起？"美羊羊轻声问。

喜羊羊点头，走进房间，像梦游者一样缓慢地环顾四周："那时候福利院孩子多，经常两三个人一间。但月月...她总是做噩梦，只有和我一起才能睡着。院长就破例让我们住一起。"

他走到窗边，手指拂过窗台上那些泥塑小动物："这是月月做的。她手很巧，能用任何东西做出小玩意。"

美羊羊注意到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眼神也柔和下来，仿佛透过这些粗糙的泥塑看到了妹妹的笑脸。

突然，喜羊羊的身体僵住了。他的目光锁定在床后的墙上——那里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被岁月模糊了边缘，但依然清晰可辨：

『喜月月&喜羊羊永远在一起

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美羊羊走近细看，发现字迹下方还有两个小小的手印，一个明显大一些，一个则小巧许多，用红墨水印上去的，现在已经变成了暗褐色。

喜羊羊的手颤抖着覆在那个较大的手印上，刚好吻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随时会崩溃。

"她总是这样...天真地相信誓言。"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们被分开的那天，她抓着我的手不放，哭得撕心裂肺...他们说会安排我们见面，都是谎言..."

美羊羊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喜羊羊的手冰冷得像大理石，在她的掌心微微颤抖。

"那个院长..."她小心地问，"还记得叫什么吗？"

喜羊羊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灰太狼。"

美羊羊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名字在案件资料中出现过。第一位受害者林小雨的日记里提到过"灰叔叔"，而第三位受害者张诗诗的档案显示她曾在阳光福利院待过两年。

"所有受害者...都在这里生活过？"她恍然大悟。

喜羊羊点头，眼神渐渐聚焦："月月死后，我查过这个福利院。九十年代末就关闭了，因为虐待儿童的指控。但那个灰太狼...消失了。"

美羊羊立刻拿出手机查询资料。几分钟后，她找到了想要的信息："阳光福利院1999年关闭，时任院长灰太狼涉嫌虐待和非法药物试验...案件审理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药物试验？"喜羊羊猛地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