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密集的脆响,苏映雪的身影裹挟着腥风迅速消失在雨幕深处,只留下众人在御书房内面面相觑。
鎏金兽首香炉中升起的青烟被穿堂风搅得支离破碎,袅袅缠绕在皇帝紧握玉佩的指节上,青玉的凉意透过掌心,让他眼角的皱纹都跟着微微抽搐。
马嘉祺"父皇,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
马嘉祺上前半步,玄色蟒袍下摆扫过青砖,带起几缕未燃尽的纸灰。
他望着案上焦黑的密信,剑眉拧成铁结
马嘉祺"二皇子与苏映雪勾结,妄图颠覆储君之位,如今证据确凿!"
话音未落,烛火突然诡异地明灭,映得墙上蟠龙画像仿佛张牙舞爪起来。
苏念安却注意到皇帝眼底闪过的一丝慌乱——那抹转瞬即逝的阴霾,比暴雨前的乌云还要浓重。
她的目光像细针般扫过案上那封所谓的"谋反铁证",突然蹲下身子凑近细看。
借着摇曳的烛光,她看清信纸角落沾着的暗红色粉末,正是之前在翠儿尸身旁发现的西域化骨散。
那些细微的粉末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如同撒在真相表面的迷药
苏念安(古风版)"陛下,这密信疑点重重。且不说字迹与太子笔迹不符,单是这信纸沾染的化骨散,就足以证明有人刻意伪造!"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绢,轻轻沾取粉末,指尖的朱砂痣在暗处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侍卫浑身湿透地撞开殿门,甲胄上滴落的水珠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禀陛下,城郊城隍庙突发大火,火势迅猛,现已无法扑救!"
侍卫话音未落,窗外炸响一声惊雷,照亮马嘉祺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他与苏念安对视一眼,城西城隍庙正是此前探报中苏映雪马车出现的地方。
那里雕梁画栋的飞檐下,究竟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青铜烛台上的火苗剧烈摇晃。
烛泪顺着盘龙柱蜿蜒而下,在案上凝成暗红的珠串:"太子暂且回宫,闭门思过。苏念安留下,朕有话问你。"
马嘉祺担忧地看了苏念安一眼,玄色披风在转身时扫过鎏金门槛,最终还是领命离去。
殿内的气氛随着太子的离开变得粘稠压抑,仿佛凝固的树脂。
皇帝摩挲着手中玉佩,指腹反复碾过九龙纹凸起的棱角,忽然开口
"你说地宫钥匙不在玄铁令中,那你可知真正的钥匙究竟是什么?"
苏念安的噬心蛊突然在颈后发烫,她想起先帝临终前染血的手,还有马嘉祺断裂玉佩与遗诏残片共鸣时的奇异震颤。
殿外雨帘如幕,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窗棂上,宛如皮影戏里的傀儡。
苏念安(古风版)"陛下,真正的钥匙...莫非与玉佩有关?"
苏念安的声音不自觉发颤。
她看见皇帝瞳孔猛地收缩,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愈发急促。
终于,皇帝从袖中取出一个檀木匣,打开时露出泛黄的密诏,纸页边缘残缺的并蒂莲纹与她拓印的箭簇纹路严丝合缝
"当年先帝驾崩前,曾留下三块玉佩,分别刻有并蒂莲、九龙纹与半朵残缺的莲花。集齐三块玉佩,方能打开地宫大门。而地宫之中,藏着足以颠覆朝堂的惊天秘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雨幕的寂静。
那声音像把生锈的刀,生生剜进苏念安的耳膜。
她几乎是本能地冲向殿外,绣花鞋踩过水洼溅起细碎的水花。
月光偶尔穿透云层,照亮青石路上蜿蜒的血迹,顺着血迹,她看见一名宫女倒在宫墙阴影里,胸前插着支淬毒银针——正是苏映雪惯用的暗器。
宫女僵硬的手指死死攥着半块刻有莲花纹的玉佩,指缝间还夹着片沾血的枫叶。
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一道熟悉的月白色身影一闪而过,裙裾掠过滴水的廊柱,留下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息。
苏念安捡起玉佩,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子时,冷宫见。"
她握紧玉佩,感受到冰凉的玉石贴着掌心发烫。
青苔遍布的冷宫深处,究竟蛰伏着怎样的秘密?而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又为何要在此时抛出这块关键玉佩?雨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混着颈后的冷汗,让噬心蛊的灼痛愈发清晰。
看来,有人在暗处操控着一切,而冷宫之中,或许藏着揭开真相的关键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