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训的鼓声还未响起，张日水就已经醒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检查昨晚准备好的"道具"——一块边缘锋利的碎石。今天是他执行"苦肉计"的日子。
"小九，你确定这样能行？"他在心里问道，一边将碎石藏进袖口。
"根据计算，成功率78.3%。"系统的声音懒洋洋的，"不过疼是真的疼，你确定不用痛觉屏蔽功能？"
张日水摇头："痛觉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张家的医术不是谁都能学的，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取信于人。"
他穿好训练服，对着铜镜练习了几遍"意外摔倒"的表情和角度。镜子里的男孩面容稚嫩，眼神中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决绝。
训练场上雾气弥漫，二十几个孩子已经列队站好。张日水站到自己的位置，余光扫视周围。张起灵一如既往地站在第一排，背影挺拔如松。而那个叫张海生的大个子男孩正和几个同伴窃窃私语，不时朝张起灵的方向投去阴冷的目光。
"今日训练：障碍攀爬。"老师张海客的声音穿透晨雾，"两人一组，最后完成的三组加罚越野跑。"
张日水心头一动。机会来了。他快步走到张起灵身边："我们一组？"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张日水咧嘴笑了，故意提高声音："太好了！有小灵在，我们肯定不是最后一名！"
不远处张海生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搭档走向障碍区。张日水注意到他腰间鼓鼓囊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障碍训练场由高墙、绳网、独木桥等组成，难度对孩子们来说堪称变态。张日水和张起灵排在第五组出发，前面的孩子已经有几个从高墙上摔下来，疼得龇牙咧嘴。
"三、二、一，开始！"
张起灵如离弦之箭冲出，轻松翻过第一道矮墙。张日水紧随其后，但刻意放慢速度，保持在张起灵身后半步。两人配合默契，很快追上了前面的小组。
到了最关键的高墙环节，张日水注意到张海生那组就在他们前面。这座墙高近三米，表面光滑，只有几处微小的凸起可供踩踏。张海生正在攀爬，他的搭档在下面警戒。
"小心那个大个子。"张日水低声对张起灵说，"他腰里藏着东西。"
张起灵目光微闪，示意自己明白了。两人来到墙下，张起灵率先攀爬，动作敏捷如猫。张日水紧随其后，右手悄悄摸出那块碎石。
就在张起灵即将到达墙顶时，张海生突然回头，手中寒光一闪——是一把小刀！他装作失去平衡，实则刀锋直指张起灵抓住墙沿的手指。
千钧一发之际，张日水猛地发力，用碎石在墙面上狠狠一划！
"啊！"
碎石崩裂，锋利的边缘在他掌心割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正好溅到张海生脸上。趁对方视线被遮的瞬间，张起灵一个翻身跃上墙顶，同时一脚将张海生手中的刀踢飞。
"张海生！"张海客的怒吼从远处传来，"携带利器，训练后领罚！"
张海生脸色铁青地被带走了。张日水则因为"意外划伤"被送往医馆。他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右手，嘴角却微微上扬——计划成功了。
张家的医馆位于训练场东侧，是一座独立的青砖小院。院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让张日水想起前世外婆熬的中药。他被安置在一张硬板床上，耳边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伤得不轻。"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视野里。他穿着深蓝色长袍，手指修长有力，正熟练地检查张日水的伤口。张日水知道他——张家族医张景轩，据说已经活了一百多岁，是张家医术最高超的人。
"忍着点。"张景轩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些粉末撒在伤口上。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张日水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这感觉就像有人往他伤口上倒了滚烫的岩浆。但紧接着，一股清凉感蔓延开来，疼痛奇迹般减轻了。
"这是...什么药？"他喘着气问。
张景轩瞥了他一眼："止血散，加了点特殊成分。"老人手法娴熟地包扎好伤口，"伤口太深，三天内不能碰水，每天来换药。"
张日水乖巧地点头，眼睛却不住地往药柜上瞟。那里摆满了各式瓷瓶和草药，每一种都贴着小标签。如果能学会这些...
"对医术感兴趣？"张景轩突然问。
张日水心头一跳，故作天真地点头："嗯！您刚才撒的药粉好厉害，一下子就不疼了。"
老人哼了一声："马屁精。"但嘴角却微微上扬，"张家孩子受伤是常事，但像你这样为了掩护同伴故意弄伤自己的，倒是少见。"
张日水呼吸一滞。被看穿了？
"我、我没有..."
"伤口边缘整齐，是锐物所致。"张景轩指了指他袖口残留的石屑，"训练场上哪来这么锋利的石头？"
张日水哑口无言。老人却出人意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族长候选人需要这样的守护者。"
就这样，张日水因祸得福，获得了每天出入医馆的特权。伤口愈合期间，他借着换药的机会，悄悄记下各种药物的摆放位置和功效。张景轩看似严厉，实则对他的小动作心知肚明，偶尔还会"不小心"留下几本基础医书让他翻阅。
一周后的傍晚，张日水正在医馆后院帮忙晾晒草药，张起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手好了？"张起灵问。
张日水转身晃了晃已经拆掉绷带的右手："多亏景轩爷爷的药，连疤都没留。"他压低声音，"对了，那天张海生怎么样了？"
"禁闭十日。"张起灵淡淡道，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给你。"
张日水打开一看，是几块精致的点心。
"哪来的？"他惊讶地问。
"外出任务奖励。"张起灵说得很简单，但张日水知道，对张家孩子来说，外出任务是难得的特权，奖励更是稀少。
他心头一暖，拿出一块点心分给张起灵："一起吃。"
两人坐在药架后的角落里分享点心，夕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日水注意到张起灵右手腕上有一道新伤，已经结痂，但处理得很粗糙。
"这伤怎么不来找我处理？"他皱眉抓起张起灵的手腕。
张起灵微微挣扎："小伤。"
"小伤不处理好也会感染。"张日水不由分说拉着他来到药柜前，熟练地找出金疮药和干净纱布。经过这段时间的偷师，他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医术。
张起灵安静地看着他为自己上药包扎，突然问道："为什么学医？"
张日水手上动作不停："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啊。"他系好纱布，抬头对上张起灵漆黑的眼睛。
张起灵睫毛轻颤，移开了视线。阳光在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勾勒出未来那个沉默寡言的张家族长的轮廓。
"叮——温暖任务进度更新：55%"。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当晚，张日水溜进张起灵的房间，发现他正对着烛光研读一本古籍。听到动静，张起灵迅速将书合上，但张日水已经看到了封面——《山海经》。
"喜欢这些？"他凑过去，指着书上的异兽图。
张起灵点头："它们...存在过吗？"
张日水笑了："有些存在，有些是古人想象的。"他指着"凤凰"的插图，"比如这个，其实是古人看到了极美的鸟，加以夸张..."
他滔滔不绝地讲起现代生物学知识，将枯燥的科学解释编成有趣的故事。张起灵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罕见的好奇光芒。
"你知道得很多。"张起灵评价道。
张日水心里一紧，急忙找补："都是景轩爷爷教的，他懂得可多了！"
张起灵不置可否，但没再追问。两人并肩坐在窗前，夜风送来远处药草的清香。
"看，北斗七星。"张日水突然指着窗外，"那七颗很亮的星星，连起来像勺子。"
张起灵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夜空如洗，繁星璀璨。
"古人用它们辨别方向。"张日水继续说，"勺柄指向的那颗特别亮的，叫北极星，永远指着北方..."
他转头想看看张起灵是否感兴趣，却怔住了——张起灵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他见过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很浅，像蜻蜓点水般转瞬即逝，却在月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叮——温暖任务进度更新：65%"。系统的声音带着笑意。
夜深了，张日水告辞离开。走到门口时，张起灵突然叫住他："日水哥哥。"
张日水浑身一震，回头看去。张起灵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仿佛那声"哥哥"只是幻觉。
但张日水知道不是。他咧嘴一笑，挥手道别："晚安，小灵。"
回到自己房间，张日水迫不及待地问系统："小九，我现在的积分有多少？"
"初始100点，加上任务进度奖励50点，共150点。"系统回答，"想兑换什么？"
张日水调出系统商城，目光落在"基础医术精通"上——需要200积分。还差50点。
"快了。"他喃喃自语，"等我学会医术，就能更好地保护他了。"
窗外，北斗七星静静照耀着张家大宅。在某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张景轩老人仰望着同一片星空，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铜钱。
"变数出现了啊..."老人低声自语，铜钱在他指间翻转，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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