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这是正在发生的。"
张日水猛地转身，镜中人——或者说，控制丫头身体的那个存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密室入口。她倚着门框，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她指了指匕首，"只有青铜会的武器才能激活你体内沉睡的血脉。"
"你到底是谁？"张日水握紧匕首，警惕地问。
"名字不重要。"镜中人缓步走近，"你可以叫我...门徒。我是第一个从门那边过来的，可惜只过来了一部分，不得不寄居在这个可怜女孩体内。"
门那边的存在！张隆鹰说过，青铜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你想要我的血打开门？"
"聪明。"门徒笑了，"但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心口血——纹身中心的那滴。有了它，我就能完全降临这个世界，而你..."她眼中闪过贪婪，"将获得改变一切的力量。"
张日水不动声色地后退，靠近青铜镜："比如救张起灵？"
"当然。"门徒的声音充满诱惑，"你可以回到他小时候，带他远离张家，给他一个正常的人生。没有天授，没有失忆，没有痛苦..."
这个画面太美好，几乎让张日水动摇。但他很快想起张景明的警告——随意改变关键节点可能导致时间线崩溃。
"代价呢？"
"一点点...混乱而已。"门徒轻描淡写地说，"反正这个世界本就支离破碎。"
镜中的画面突然变化，显示出张起灵站在青铜门前，脸上布满诡异纹路的样子。他转头看向镜外，眼神冰冷陌生，完全不像张日水认识的那个张起灵。
"看到了吗？"门徒低语，"如果没有干预，这就是他的未来。成为守门人，失去人性...你忍心吗？"
张日水握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他当然不忍心看张起灵变成那样，但直觉告诉他，门徒的提议一定有诈。
"我需要考虑。"
"没时间了。"门徒突然厉声道，"二月红已经去请张启山了。等他们到齐，你的血就会被瓜分！"
仿佛印证她的话，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和马蹄声。张启山来了？这么快？
"现在，把匕首给我。"门徒伸出手，"我会帮你逃出去。明晚子时，老地方见。"
张日水犹豫片刻，最终将匕首递过去。就在门徒即将接住的瞬间，他猛地调转刀尖，刺向青铜镜！
"不！"门徒发出刺耳的尖叫，扑上来阻拦，但为时已晚。
匕首刺入镜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镜中的画面扭曲破碎，传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像是千万人的声音合成一体，震得整个密室都在颤抖。
"你找死！"门徒——现在应该称她为怪物了——的面容扭曲变形，丫头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张日水趁机冲向另一个出口。身后传来镜子彻底碎裂的巨响，以及门徒歇斯底里的咒骂：
"跑吧！无论到哪个时间点，我们都会找到你！你的血注定要开启那道门！"
冲出密道，张日水发现自己来到了红府后巷。远处传来追兵的声音，他不敢停留，钻进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胸口的纹身渐渐平静，但脑海中门徒的话挥之不去。关于张起灵的未来，关于青铜门的真相，还有...他自己的命运。
转过一个拐角，张日水突然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魂飞魄散——是张启山！但奇怪的是，对方似乎没认出他，只是皱眉问了句："这位先生没事吧？"
张日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现在满脸血污，衣衫破烂，与"南洋神医"的形象相去甚远。
"没事，谢谢。"他压低嗓音，快步离开。
走出几步后，他听到张启山对随从说："红二爷说有青铜会的奸细，我看他是疑神疑鬼..."
这句话让张日水恍然大悟。张启山不是被请来的，而是恰好路过！门徒在骗他，为了逼他交出匕首和血...
"小九，刚才密室里的镜子是什么？"
"一种时空通讯装置。"系统回答，"门徒通过它与青铜门后的本体联系。现在镜子毁了，她短期内无法再与本体沟通。"
短期内...意味着威胁依然存在。张日水擦掉脸上的血迹，思考下一步行动。匕首上的地址还在——"青云巷17号"。那可能是青铜会的一个据点，也可能是陷阱。
但张起灵说过的话提醒了他："去找1928年的我。那时...我还记得更多。"
现在是1935年，要回到七年前，他需要特殊的时空通道。而据他所知，唯一可能掌握这种方法的人，除了张景明，就是...
"张启山。"张日水喃喃自语，"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远处，红府的方向突然腾起一道青光，直冲云霄。几秒钟后，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连地面都为之震动。
路人纷纷驻足观望，议论纷纷。张日水知道，那是密室里的青铜镜彻底崩溃的结果。***因此受创，但丫头...那个可怜的姑娘会怎样？
他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决定。在寻找1928年的张起灵之前，他必须确认丫头的安危。毕竟，这一切的开始，是为了救她的命。
夜幕降临，张日水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远远观察红府的混乱。救火车和警察围了一圈，仆人们惊慌失措地进进出出。透过人群缝隙，他看到了被抬出来的丫头——面色惨白，但胸口还有起伏，至少还活着。
二月红跟在一旁，脸上是真实的焦急和担忧。看来他对妻子的感情不是假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了解丫头体内的"门徒"...
"走吧。"张日水转身离开，"我们去找1928年的张起灵。"
"怎么找？"系统问。
"张启山是张家族长的心腹，一定知道族长这些年的行踪。"张日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然他认不出现在的我，那就以新身份接近他。"
远处，红府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而在更远的黑暗中，一双金色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像潜伏的野兽等待出击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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