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太过宏大，张日水一时语塞。张起灵却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青铜液体。女子见状，轻轻"啧"了一声："侵蚀得比预期快。"
她走到张起灵面前，伸手按在他额头。他如触电般僵直，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剧烈扭动，最终退回胸口位置。
"暂时抑制住了。"女子收回手，"但他的时间不多了。'门后之物'正在苏醒。"
张日水抓住关键词："'门后之物'到底是什么？"
女子沉默片刻，突然解开衣领，露出胸口——那里有一个碗口大的空洞，边缘是青铜色的疤痕，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空空如也！
"这是我的失误。"她声音平静得可怕，"三千年前，我尝试创造永生，却意外打开了通往'本源'的通道。为了封印它，我献出了心脏，化为青铜门的第一把锁。"
她指向少年："张起灵体内沉睡的，是我当年剥离的'人性'部分。而青铜会崇拜的，是纯粹的'本源'——一种能吞噬一切的能量生命体。"
信息量太大，张日水大脑几乎宕机。少年却似乎早有预感："所以我才会...听到呼唤..."
女子点头："当'人性'与'本源'重新结合，青铜门就会完全开启。"她转向张日水，"而你是唯一能阻止或促成这一切的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仅是克隆体，更是'本源'的碎片容器。"女子的话如雷霆炸响，"原始张日水在青铜门后接受了'本源'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血能对抗青铜化。而这份力量，通过克隆传承给了你。"
张日水想起自己操控青铜的能力，以及右臂的异变...一切都说得通了。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金属球里是什么？"
女子表情微变："汪家的'钥匙碎片'。他们盗走了我当年分散的四块碎片之一，改造成了武器。"她伸出手，"给我，它太危险了。"
张日水本能地后退："等等，如果集齐四块碎片会怎样？"
"理论上能完全控制青铜门。"女子承认，"但没人能承受那种力量。原始张日水试过，结果..."
记忆闪回突然袭来——原始体在青铜门后崩解的画面。张日水痛地几乎无法呼吸。他强忍着疼痛问："所以归零计划到底是什么？"
"毁灭青铜门，永远封印'本源'。"女子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但现在已经太迟了...三方势力已经集结在长白山..."
她的身影开始变淡，仿佛信号不良的全息影像："记住，无论选择哪条路，代价都是...巨大的。"
"别走！"张日水想抓住她，手却穿过了虚影，"至少告诉我怎么打开这个金属球！"
女子的最后一句话飘荡在空气中："当三重记忆合而为一时..."
她完全消失了，洞外的雨也恢复了正常。张起灵和张日水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造访和信息冲击得说不出话。
"你相信她吗？"张起灵低声问。
张日水看着手中的金属球："不完全信。但关于三方势力那段..."他想起系统之前检测到的异常能量聚集，"很可能是真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张日水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篝火，思绪飘回那些记忆碎片——青铜门后的金色光团，成年张起灵痛苦的面容，还有原始体崩解时的绝望...每一种选择似乎都指向悲剧。
"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金属球的秘密。"他最终说道，"然后...去长白山。"
张起灵点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连鼻孔都流出了青铜液体。张日水慌忙扶住他，发现他体温高得吓人。
"发作间隔越来越短了。"张起灵喘息着说，"门后之物...越来越活跃..."
张日水想起女子说的"人性与本源结合"，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小灵，如果...如果青铜门打开，你会怎样？"
他沉默良久，轻声回答："'我'会消失。活下来的...将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张日水心脏。他紧紧抱住少年，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个未来发生。
夜深了，张起灵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张日水守在篝火旁，机械地添着柴火。女子的话在脑中回荡："三重记忆合而为一时..."
他低头看着金属球，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如果三种记忆代表三种力量，那么融合它们或许就是关键。但如何融合？靠钱币压制汪家记忆？靠少年血液稳定状态？还是...
右臂突然自发活动起来，一把抓向篝火中的木柴！火焰舔舐着青铜皮肤，却造不成任何伤害。更奇怪的是，球体上的纹路开始与手臂上的纹路同步发光！
"宿主！"系统警报声响起，"检测到高能反应！"
张日水想松开木柴，手臂却不听使唤。火焰顺着青铜纹路蔓延至全身，却没有灼热感，反而像冰水般刺骨。三种记忆再次在脑海中沸腾，但这次不是混乱的撕扯，而是...某种有序的重组！
原始张日水的记忆浮现——青铜门后的金光，母亲的眼泪，牺牲的决心...
汪藏海的记忆紧随其后——古墓中的机关，长生之术，对力量的渴望...
最后是他自己的经历——穿越，少年张起灵，归零计划...
三种记忆如三条河流，最终汇入同一片海洋。金属球"咔嗒"一声裂开，露出里面发光的碎片——形状与张日水胸前的纹身中心缺失的部分完全吻合！
"钥匙碎片..."张日水恍然大悟。女子说的"三重记忆合一"，不是消除差异，而是接纳全部！
他小心地取出碎片。就在接触的瞬间，碎片化作流光钻入他的胸口！剧痛随之而来，仿佛有人将烙铁按在心脏上。张日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生怕惊醒少年。
疼痛逐渐消退后，他检查胸口——纹身已经改变，中心多了一个复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文字。更神奇的是，他感觉三种记忆不再冲突，而是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小九，扫描我的状态。"
"检测到宿主基因稳定性提升57%。"系统汇报，"青铜化进程暂停，记忆区异常活动趋于平静。"
张日水长舒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精神分裂了。但更大的问题依然存在——长白山，青铜门，三方势力，以及...张起灵体内苏醒的"门后之物"。
他看向熟睡的少年，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已经隐约可见成年张起灵的轮廓。如果女子说的是真的，当"人性"与"本源"结合，眼前这个喊他"哥哥"的少年就会永远消失...
篝火渐弱，张日水轻轻拨弄柴火，火星升腾而起。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火星中浮现出三个场景：
——青铜门前，他独自走入金光，身后是张起灵绝望的呼喊...
——张家古楼废墟，他手持青铜剑，脚下躺着无数尸体...
——一个陌生的实验室，成年的张起灵被锁在手术台上，而他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某个按钮...
幻象消散，张日水浑身冷汗。这些是可能的未来？还是记忆的碎片？亦或是...某种预兆？
洞外，雨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张日水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