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寒风如刀割面。张日水背着少年张起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积雪中。三天不分昼夜的赶路，两人都已到了极限。张起灵的情况尤其糟糕——皮肤下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每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还有多远？"张起灵伏在张日水肩头，声音虚弱。
"快到了。"张日水调整了下姿势，让少年趴得更舒服些。他的青铜右臂在低温下反而更加灵活，甚至能感知到远处青铜门散发出的特殊能量波动。
根据系统导航，青铜门位于长白山北坡一处隐蔽的山谷中。随着接近，空气中开始漂浮着细小的青铜色颗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如同有生命的尘埃。
翻过最后一道山脊，眼前的景象让张日水呼吸一窒——山谷中密密麻麻扎满了帐篷，分属三个明显不同的阵营：东侧是清一色黑袍的青铜会，西侧是穿着现代装备的汪家残部，而北侧则是张启山带领的张家势力。三方呈鼎立之势，中间留出一片空地，空地中央赫然是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那门比想象中更加宏伟，高约十米，表面刻满与张日水右臂相似的纹路。最诡异的是，门缝中不断渗出金色雾气，在门前形成一片氤氲的光幕。
"他们...在等什么？"张起灵微微抬头。
张日水眯起眼睛观察。三方势力虽然剑拔弩张，却奇异地保持着克制，似乎在等待某个关键时刻。
"小九，扫描青铜门状态。"
"检测到能量波动呈周期性变化。"系统汇报，"根据分析，门将在1小时27分钟后进入'可开启'状态。"
原来如此。三方不是不想打，而是在等开门时机。张日水小心地退后几步，躲到一块巨石后："我们得想办法接近那扇门。"
张起灵艰难地撑起身子："太危险...三方都有高手..."
"但这是唯一机会。"张日水检查了下装备——除了青铜右臂和那块融合了钥匙碎片的纹身，他们几乎一无所有。
张起灵突然咳嗽起来，这次吐出的全是青铜色液体。张日水连忙扶住他，发现少年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金属色。
"哥哥，"张起灵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如果...如果我变成别的东西...杀了我。"
"别胡说！"张日水打断，"我们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张起灵摇头，眼神异常清明："门后之物...越来越强了...我能感觉到它在吞噬'我'..."他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青铜钱币，"拿着这个...关键时刻...它能稳定你的意识..."
张日水刚要拒绝，山谷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号角声！三人骑马从青铜会阵营冲出，为首的举着一面青铜旗，上面纹着与张日水胸口极为相似的图案。
"开始了。"张起灵脸色一变，"他们要在开门前血祭！"
果然，青铜会阵营中推出十几个囚笼，里面关押着形形色色的人。张日水瞳孔骤缩——其中竟有张启山！他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宿主，建议立即行动。"系统警告，"青铜门能量波动加速，可能提前开启！"
没时间计划了。张日水背起张起灵，借着山石的掩护向山谷潜行。随着接近，他能感觉到胸口的纹身越来越烫，右臂的青铜纹路也自发亮起微光。
在距离青铜门约三百米处，三人突然从侧面扑来！张日水本能地挥动右臂，青铜光泽暴涨，将偷袭者震飞。但这一动静立刻引起了三方势力的注意！
"纯血者！"青铜会阵营中有人大喊，"抓住他！"
"汪七号实验体在那！"汪家方向也有人呼应。
只有张启山的残部保持沉默，但纷纷拔出了武器。
顷刻间，数十人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张日水抱起张起灵全力冲刺，青铜右臂开路，任何挡在前面的敌人都被无情击飞。但敌人太多了，很快他们就被团团围住。
"张日水！"一个身穿青铜铠甲的高大男子走出阵列，"会首等你很久了。交出钥匙碎片，饶你不死！"
"别听他的！"汪家阵营中走出一位白发老者，"与我们合作，汪家可以帮你分离体内多余记忆！"
张启山虽被囚禁，却奋力撞向笼子："别信他们！门后的东西会吞噬一切！"
三方各执一词，张日水一时难以抉择。就在这时，背上的张起灵突然痉挛起来，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
"小灵！"张日水慌忙放下他。他的身体剧烈抽搐，皮肤完全变成了青铜色，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一丝人类的神采。
"哥哥...快走..."少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它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青铜门缝中射出，正中少年胸口！他如遭雷击，身体悬浮到半空，四肢大张，形成一个十字。更可怕的是，门缝中涌出的金雾开始向他汇聚！
"仪式开始了！"青铜会众人跪伏在地，"本源即将降临！"
张日水想冲上去救生气了，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眼看金雾越来越多地涌入张起灵体内，他的身形也开始变化——四肢拉长，面容成熟，转眼间就从少年变成了张日水熟悉的成年张起灵！
但这个"张起灵"眼神冰冷，全身散发着非人的气息。他缓缓落地，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张日水身上：
"钥匙保管者...终于见面了。"
声音是张起灵的，但语调完全陌生。张日水心如刀绞："小灵...还认得我吗？"
"张起灵"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个软弱的人格？他还在...看着你...哭泣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日水，青铜右臂光芒大盛，一拳轰向对方！"张起灵"轻松闪避，反手一挥，张日水就被无形力量击飞，重重撞在青铜门上！
剧痛中，张日水感觉胸口的纹身与门产生了某种共鸣。三种声音同时在脑海中响起：
原始张日水："摧毁门！这是唯一办法！"
汪藏海："接管门的力量！你能成为新神！"
一个陌生的声音（或许是他自己的本能）："成为门...永远封印它..."
三个选择，三条路。张日水挣扎着站起，看到三方势力已经打成一团，而"张起灵"站在战场中央，冷漠地注视着一切。
"小九，"张日水在脑海中问，"分析三个选择的后果。"
系统沉默了几秒："模拟计算显示：选择一，摧毁门会导致'本源'失控，90%概率毁灭当前时间线；选择二，接管力量有75%概率被'本源'反噬；选择三，成为门意味着永久失去人类形态。"
全是死路！张日水绝望地看向"张起灵"，对方也正看着他，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还有第四种选择。"
张日水转头，看到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她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虚弱，胸口的空洞扩大了不少。
"什么选择？"他急切地问。
"牺牲你自己，重置时间线。"她轻声说，"你体内的钥匙碎片不仅是力量，更是我三千年前分离出的'爱'之情感。只有它能净化'本源'。"
"那...小灵呢？"
"他体内是我的'人性'。"她看向"张起灵"，眼中含泪，"当'爱'与'人性'结合，就能创造新的封印。"
张日水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原始体要克隆他，为什么他与张起灵之间有如此强烈的羁绊...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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