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迷宫

*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六边形的金属地砖冷得像冰窖，楚天摔在地上时，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前炸开的白光碎片中，嵌着刺目的记忆画面——有苏婉如穿着白大褂调试仪器的模样，有培养舱里漂浮的婴儿，最扎眼的是血色符文，与他机械臂上蠕动的纹路如出一辙。

“唔……”怀里的声音让楚天猛地回神。低头看去，苏婉如蜷缩在他臂弯，脸色比实验室的金属墙还苍白，只有睫毛在轻微颤抖。她脖子上淡紫色的勒痕，和记忆碎片里的画面重叠——无数触手缠住她的场景。

机械臂突然蜂鸣作响，掌心裂开的黑洞喷出青烟。整条右臂暗红，金属纹路间岩浆似的光流淌，烫得左手指尖发麻。更诡异的是，这只胳膊自行活动，五个金属指节咔咔指向通道。

“操！”楚天想掰回胳膊，肩膀却被钉死般无法动弹。左肩被银簪刺伤的地方剧痛，血滑进衬衫下摆积成血洼。血洼里映出他扭曲的脸，左眼瞳孔里血红色乱码跳动。

通道深处滴水声稳定，如计时器般。怀中的苏婉如突然睁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管道：“频率……不对……”声音轻飘飘，“每个守卫都有不同的声纹频率……”

楚天喉咙发紧。这是第几个苏婉如了？冰棺里？血色光圈里？还是此刻体温冰凉、说话带诡异回响的这个？想起冰棺侧面“别相信任何声音”的血字，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银簪不见了。

“找什么？”怀里的苏婉如突然笑了，冰凉手指抓住他手腕，“克隆体拿的那支是赝品，真东西在你眉心。”指尖往他额头按去，那里果然有个米粒大的凸起，烫如烙铁。

通道震动，墙壁上的血色符文加速蠕动，从暗红变亮红。金属摩擦的尖啸由远及近，地面规律震动，三、二、一——三只机械守卫撞破通道转角金属板冲出。它们像是手术刀和针头拼成，机械臂末端装着微型电锯，胸口显示屏循环播放苏婉如不同时期甜得发腻的笑容。

“记忆同步守卫，”苏婉如声音突然清晰冷漠，“它们会复制你最后使用的三次攻击模式。”

最前面的守卫扑来，电锯臂横扫。他抱着苏婉如往左翻滚，金属地板被锯出火星。机械臂落地瞬间变形为两米长战刃，反手劈向追兵。“叮！”火星四溅，守卫双臂交叉挡住攻击。楚天注意到胸口苏婉如笑脸变成惊恐表情，左肩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和昨日被机械触手穿透时一样。

“它们不仅复制招式，还能同步痛感！”楚天低骂，踢向守卫膝盖。那东西不动，胸口笑脸变成嘲讽弧度，同样抬脚踹向他小腿。

怀中的苏婉如用指甲掐他腰侧：“打关节！它们复制需要零点三秒延迟！”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楚天借力转身，战刃精准刺入守卫左腿关节。滋啦——机油混蓝血喷他一脸。守卫尖叫，胸口苏婉如的脸扭曲成哭腔：“为什么要弄坏我送给你的礼物……”

楚天心里咯噔一下。这语气太真实，如三年前苏婉如发现他拆解机关鸟时一般。犹豫间另两只守卫包抄，三只眼睛显示屏切换成他母亲临终画面。

“天儿，娘没事……”

机械臂颤抖，楚天扯断左肩袖管，露出苏婉如当年用刺绣遮住伤疤的皮肤。梅花形状疤痕还在，边缘多了圈淡青色机械纹路。“假的。”楚天低声，战刃变回手掌，掌心黑洞对准守卫胸口，“她从不叫我天儿。”

蓝光喷涌，怀中苏婉如挣扎：“别！那里面有记忆晶片！”但守卫爆炸，晶片弹出掉进黑暗。楚天心口像被攥住，想起三年前不听警告摘野兰花的事。

“看吧，”苏婉如叹息，声音又飘忽，“总这么莽撞。”她抚摸他脸颊，指尖冰凉，眼眶慢慢红了，“还记得那天吗？你摔断腿还嘴硬……”眼泪滚落，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一哆嗦。

楚天抓住她手腕，机械臂警报声响起，掌心黑洞不规则收缩扩张。地上血洼倒影里，左眼数据流中符号闪烁，苏婉如影子边缘像素点剥落。他松开手，指尖停在她眼角，那里没有泪痕，皮肤干燥。

苏婉如笑容僵住，周围景象扭曲，后山竹林浮现。十五岁的苏婉如跑来，辫梢缠竹叶，笑露虎牙：“楚郎，你看我找到了什么！”手里紫色兰花沾露水。

机械臂警报声消失，楚天站在原地。三年前那天阳光穿过竹叶，在她脸上投下光斑。“过来呀，”少女踮脚招手，发间银饰叮当作响，“再不过来兰花就要谢了。”

楚天迈出一步，脚下竹叶沙沙，鼻尖兰花甜香。他看见自己的手是血肉之躯。“对嘛，”少女歪头，“楚郎，你肩膀怎么在流血？”楚天低头，左肩空荡荡，伤口涌出记忆碎片。

“假的！”楚天后退，竹林碎裂。怀中苏婉如克隆体流泪，但眼泪蒸发成白色雾气，“这些都是记忆陷阱！”

“反应挺快嘛。”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莫言撑黑匕首踏出。楚天握紧机械臂，掌心黑洞对准他。莫言挑眉刮掉靴子上残骸：“跟你来！记忆核心就在前面，但得抓紧时间。”他手腕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