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药剂

魔药课教室的雾气中，江柏丽的银灰色眼睛在坩埚腾起的紫色蒸汽后若隐若现。她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银质小刀，将非洲树蛇皮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周围斯莱特林学生都下意识与她保持着距离——不仅因为她的坩埚偶尔会迸发出可疑的火花，更因为那条盘踞在她左肩的翠绿色小蛇正警惕地监视着每个靠近的人。

"柏丽，你的刀工简直像在表演艺术。"同年级的潘西·帕金森酸溜溜地评论道，眼睛却盯着她完美的切片。

江柏丽头也不抬："闭嘴，潘西。你的月长石粉加多了三克。"

教室另一头，塞德里克正指导一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学生调整火候。他抬头时，恰好看见江柏丽用魔杖尖轻点坩埚，一道银色光芒顺着她的手腕流进药剂，液体瞬间变成星空般的深蓝色。他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多看了两眼。

"迪戈里先生，"斯拉格霍恩教授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晃到他身边，"也许你可以帮我们的柏丽小姐看看她的活地狱汤剂？她坚持要加入中国水银草，我担心会破坏稳定性。"

塞德里克穿过弥漫的蒸汽走到斯莱特林区域，发现江柏丽的实验台整洁得反常——除了那口沸腾的坩埚，只有一把银刀和几株罕见的草药随意摆放。更奇怪的是，她的课本根本没打开。

"听说你遇到了麻烦？"他试探性地问。

江柏丽终于抬起头，一缕黑发垂在眼前："恰恰相反，好好先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太紧张了。"她舀起一勺药剂，液体在勺中形成完美的球面，"要试试吗？保证不会让你真的昏睡...太久。"

艾斯突然从她领口探出头，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它记得你，"江柏丽用手指安抚着小蛇，"上次之后，它总问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个好闻的赫奇帕奇。"

塞德里克耳根发热，他小心地接过勺子，注意到药剂表面浮现出细小的星座图案——这绝对超出了OWLs考试要求的水平。他尝了一小口，顿时感到一阵清凉从喉咙蔓延到四肢，眼前浮现出霍格沃茨湖底的景象，水草摇曳间有银色人鱼穿梭而过。

"梅林的胡子！"他咳嗽着清醒过来，"你加入了人鱼眼泪？"

"聪明。"江柏丽露出今天第一个真诚的微笑，嘴角的小痣随之移动，"但关键是中国水银草中和了毒性。你的味觉很敏锐，迪戈里。"

"叫我塞德里克吧。"他鬼使神差地说，随即被自己的冒失吓了一跳。

江柏丽眯起眼睛，突然用银刀尖挑起他的领带："你知道吗，塞德里克，完美的药剂和完美的人一样无聊。"她手腕一抖，刀尖精准地割断了他领带末端的一个线头，"我更喜欢...有缺陷的东西。"

教室另一头传来坩埚爆炸的巨响，拉文德·布朗的药剂溅得到处都是。在混乱中，塞德里克发现江柏丽已经悄无声息地收拾好所有器具，那条小蛇正冲他吐着信子，像是在道别。

"周四晚上八点，"她背对着他说，声音刚好让他听见，"禁林边缘，如果你想知道怎么让人鱼眼泪保持活性。"

没等塞德里克回应，她就拎着书包消失在通往地窖的楼梯口。她的活地狱汤剂在坩埚里闪烁着，形成一个微型的银河系，然后慢慢熄灭成普通的深紫色。

当天晚上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塞德里克盯着手中《高级魔药制作》发呆。秋·张把一杯热可可推到他面前。

"又是那个斯莱特林女孩？"秋敏锐地问，"听说她今天在魔药课上威胁要给马尔福的南瓜汁里加狐媚子蛋？"

塞德里克摇摇头："她只是...很特别。"

"特别危险？弗立维教授说她去年一个人解决了发狂的护树罗锅群。"

"不，是特别..."塞德里克想起那双在魔药蒸汽后闪烁的灰眼睛，"真实。她不像其他人那样伪装自己。"

秋露出担忧的表情："小心点，塞德。斯莱特林们从不会无缘无故接近赫奇帕奇。"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地下寝室里，江柏丽正用魔杖尖逗弄着艾斯。墙上贴着一张活点地图的复制品（当然是非法的），上面一个小点正标注着"塞德里克·迪戈里"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徘徊。

"好好先生，"她对着空气说，"让我们看看你的完美能经得起多少不完美。"

艾斯突然竖起身体，警惕地看向门口。江柏丽迅速收起地图，正好看见德拉科·马尔福带着两个跟班站在她的寝室门前。

"听说你要和赫奇帕奇的圣人迪戈里约会？"马尔福拖长声调，"你父亲知道你在和'那种人'来往吗？"

江柏丽慢条斯理地站起身，176cm的身高让她几乎与马尔福平视。艾斯顺着她的手臂游下来，露出毒牙。

"第一，"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我父亲只关心我能不能在NEWTs中碾压格兰芬多。第二..."她突然挥动魔杖，马尔福的领带变成了一条扭动的草蛇，"再干涉我的社交生活，下次变形的就不只是领带了。"

当惊惶的马尔福一行人逃离后，江柏丽望向窗外黑湖泛着微光的水面。她想起塞德里克尝她药剂时那双惊讶的灰蓝色眼睛——那么干净，那么容易被看透。

"真有趣，"她对着漆黑的湖水低语，"原来光明正大地活着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