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落在窗玻璃上时,陆北的鳞片已经泛起霜白的微光。他蜷在铺着羊毛毯的藤椅里,尾巴尖轻轻扫过徐梦哲的公文包,气音里带着冬眠前的慵懒:“人类的体温……比热水袋暖三倍。”
徐梦哲蹲下来替他掖紧毛毯边缘,指尖触到他耳后即将闭合的鳞片——那是蛇类进入冬眠的征兆。“晚上回来给你带热可可。”他按住对方试图缠上自己手腕的尾巴,“加双倍棉花糖,算不算冬眠补给?”陆北喉间溢出闷笑,蛇瞳在暗光里眯成愉悦的细线,尾尖却偷偷勾住他皮带扣。
暮色渗进房间时,陆北的鳞片已彻底转为雪白色,体温随着呼吸逐渐降低。他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人将他抱到床上,温热的掌心覆上他心口的契约图腾,像团不会熄灭的火。“睡吧。”徐梦哲的声音混着毛衣的羊毛味落下来,“手机设了闹钟,每小时来替你翻身。”
深夜的月光漫过床铺,陆北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人类的体温从右侧传来。那人将他整条蛇尾盘在怀里,指尖顺着鳞片纹路轻轻按摩,防止冬眠时血液凝滞。他想开口说“人类真是麻烦”,却只能吐出一丝气音,尾尖却在无意识中缠紧对方腰腹。
雪越下越大时,徐梦哲正用体温焐热陆北的尾尖。冬眠中的蛇偶尔发出细碎的嘶鸣,他便低头吻吻那片霜白的鳞片,像在安抚做噩梦的幼兽。凌晨三点的闹钟响起,他迷迷糊糊替陆北翻了个身,却在触到对方腹间内丹时,感受到微弱的心跳——那是属于他的蛇,在漫长冬日里,为他保留的最后一丝生机。
立春那天,陆北在晨光中睁开眼时,正看见徐梦哲趴在床沿熟睡。那人睫毛上沾着熬夜的血丝,胡茬蹭过他鳞片,掌心却仍紧紧贴着他心口。尾尖轻轻扫过对方手背,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气音轻笑,鳞片间渗出的信息素混着咖啡冷掉的苦味,在春日暖阳里织成最温柔的网。
“醒了?”徐梦哲猛地抬头,指尖迅速探上他额间,“有没有哪里疼?体温……”话未说完就被蛇信子轻轻舔过唇角,陆北的尾巴缠上他脖颈,将人拽进带着雪松味的拥抱里。窗外的迎春花开得正盛,他闻到人类身上混着的消毒水味——原来这人连周末都在替他查冬眠并发症的资料。
“下次冬眠……”陆北咬住对方耳垂厮磨,感受那里因熬夜而发凉的皮肤,“把你一起拖进巢穴。”徐梦哲低笑出声,手掌覆上他腹间回暖的内丹,感受那里的鳞片正随着心跳轻轻起伏:“先补偿我这个月的黑眼圈——用蛇类的方式。”
阳光淌过交缠的躯体时,陆北看见自己新生的鳞片在春光里泛着珍珠光泽。他忽然觉得,比起独自度过漫长寒冬,有这人用体温织成的巢穴,才是真正的春暖花开——哪怕这人类总把“补偿”挂在嘴边,却在他冬眠时,用每分每秒的温热,在他鳞片下的心脏里,孵出了永不凋零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