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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旅程】

些麻罪业深重

这场旅程开启了,大概就不能回头了,如果你做好了准备的话,就请继续吧。

些麻和乌娜尔走在路上,旁边是宽敞的马路,时不时有几辆汽车疾驰而过,风风尘尘的,不知道是在追赶着什么,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终身的遗憾?些麻的脑子里乱哄哄的,白色的鲜花与困惑交织在一起,在漩涡中无所依靠,上不了岸,也沉不到底,只是陷在里面,只是回旋着。

或许应该做点什么吧,些麻这样想。拿出一个本子,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他自认为的罪过。或许该从弥补这些开始吧。

寻着记忆中儿时走过的路,些麻穿过了开满玫瑰花的植物长廊,敲响了庄园的大门。

十分钟过去了,大门仍无应响,可能是它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吧,毕竟已经与其没有交集两年多了,两年可以改变很多,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墙角的菊花依旧开着,与离开时别无两样,它生的位置不好,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是获得了雨水的馈赠,还是受到了他人的细心保护。这是两年前庄园主人送给些麻的那一大袋种子里面偶然掉出来的两粒,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些麻,这是你之前掉下来的种子吧?居然长这么大了。”乌娜尔蹲在那花的旁边,细细地观察着。

“嗯……”些麻没有多看那几朵菊花,他将一束向日葵栽在了庄园门口。

“这是干什么呀?”

“我……以前在这里玩的时候不小心弄折了他的一枝向日葵。”些麻慢慢移开了目光。

乌娜尔停顿了两秒,接着说:“那你等着哈,我去接点水。”

乌娜尔用自己的水杯在旁边的池塘里舀了些水,跑回来给向日葵浇上。

“你说……他去哪了?”两人坐在门前的草地上,乌娜尔偏头看向些麻。

“不知道……死了?”些麻微微摇了摇头。

“诶!别瞎说,些麻。我猜,他是出去旅游了!”乌娜尔恨铁不成钢地揉了揉些麻的头发,但些麻还是不为所动。

“他应该不会回来了吧,我们走吧。”乌娜尔站了起来。

“我……好。”些麻犹豫着,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旅程,些麻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盯着自己,他侧头看了看乌娜尔,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后也没说什么。

正午的阳光很毒,直射在头顶上,就像煎锅一样。两人走进一家包子铺,找了个位置坐下,乌娜尔向老板挥了挥手:

“老板!麻烦来两笼包子!”

老板好像没听到乌娜尔说话,忙忙叨叨地招呼着其他顾客。离老板更近的些麻只好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老板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了这微不足道的力道,忙不迭转过身来。

“你好啊孩子,怎么没跟着大人啊,想吃点什么吗?”

些麻掏出手机,指了指早已打好的字:‘我想要两笼包子。’老板凑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

“马上就好,但是你一个小孩子吃得完吗?”

些麻点了点头,指了指乌娜尔坐的那边,示意他们是一起的,然后就赶紧走回去了。老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是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些麻!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和陌生人交流耶!虽然也没有说出话来,但这也是一次历史性的事件呢!”乌娜尔兴奋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伸手随意地搓了搓些麻头上的呆毛,把他头顶的头发整得乱哄哄的。

“嗯……”些麻伸手挡了挡来自乌娜尔的连环攻击,防止了剩下一半头发的受难。

“嘿嘿嘿,不逗你啦,”乌娜尔双手托腮,兴致勃勃地看着些麻,“哼哼,我的弟弟长大啦,都学会自己解决问题啦,都不需要姐姐了。姐姐也放心啦!”

“还是……需要的……”些麻被盯得有些不舒服,很小声的说了一句。

“哦?看来姐姐还是有用的啊。放心吧,姐姐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保护你呦。”乌娜尔的耳朵很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声音。

“永远……真的?”些麻犹豫着说道。

“那当然!姐姐还会骗你不成?要知道,姐姐最喜欢你了,最爱你啦!”

些麻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啦,不说这些啦,太肉麻了。嗯?包子来啦,先吃饭吧。”乌娜尔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对方。

“谢谢……”些麻接了过来,默默地吃着。

吃过午饭,两人继续前往下一个地点。

一整个下午,些麻给30号的猫买了猫粮,因为它在试图挠路过的些麻时扑了个空,胖胖的身体来不及反应,摔到了地上,还弹了两下;些麻去42号归还了两年前借了忘还的针线,连它的主人都忘了有这件事,还问些麻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还不和佳盛一起来找他玩;些麻重新兑现了之前的承诺,陪16号家的小孩玩弹珠,但现在小孩已经14岁了,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就这么忙了一整天,些麻刚刚才注意到,新月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爬上了枝头,反射着微弱的银光。

“我们去那边那个旅店吧!”乌娜尔指着不远处的亮光。

“好……”

两人在旅店落脚。夜晚,些麻躺在床上,思绪早已不知道飘向了哪里,慢慢的睡着了。

不一会儿,窗外马儿的嘶鸣声唤醒了他,他寻着声音翻出窗子,再次置身于紫色的世界。些麻沿着小路向前走着,随手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小白花从花茎上脱离,从他的手里跳了出来,旋转着飞上了天空,一边上升一边唱着:

‘我的思念啊,我的思念——’

‘它随着风儿离开了啊,我的思念。’

‘不再回来了啊——我啊——思念,思念……’

歌声越来越远,小白花飞往了天边,消失在那紫色的幕中,再也看不到了。

些麻并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向前走。他踩着五颜六色的石块,越过了那粉红色的小溪,溪中的鱼儿为他歌唱着:

‘思念啊,思念,我是多么想你啊——我啊——我啊……’

继续向前走,前面就是那放风筝的男孩。佳盛老远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转过身子来,微笑着看着他。

“你可算是来了,哎呀……又让我等这么久,你知道我一个人有多无聊嘛。”佳盛把手搭上些麻的肩膀,语气颇有怨气。

“抱歉……”

“好啦,快跟我来!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他拉上些麻就开始跑。

“等,等等……慢点……”

“哎呀,快来快来!”

佳盛拉着些麻来到一片森林边,指着一个平平无奇的草丛,些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就是这里!我一个月前看到了一个人影嗖的一下跑了过去!特别像你姐姐!我当时跑到森林里去追,没追两步她就不见了。”

“姐姐……”些麻喃喃自语。

“对!就是你姐姐!她跑得好快,我压根就追不上。真可惜……”

“没事……至少知道了她没出什么事……”

“但是……她为什么要跑呢?她难道不想回来见你这个弟弟吗?哦……不好意思……我不是……”

“没关系……”

“嗯,好啦,我还会继续帮你找姐姐的。你就放心吧,你们一定会团聚的!说起来,我也挺想她的……”

“……”

“希望能早点找到她吧……些麻。”

“……”

“些麻?你在想什么呢?”

“我……”

“些麻,陪我去玩吧。”

“呃,好。”

话音未落,佳盛就拉起了些麻的手,在旷野上奔跑起来,脚下是淡紫色的草地,踩着总是沙沙作响。绿色的蝴蝶从花朵旁离开,环绕在他们的身边,扇动那轻盈的翅膀,上下腾飞着。青色的狐狸从他们的脚边跑过,跑到前面去,变得很大,还长出了雪白的翅膀,渐渐飞离了地面。佳盛加快了脚步,追赶上了那狐狸,奋力一跳,带着些麻一起爬到了狐狸背上,狐狸也没有甩开,就这么带着他们飞上了天。

那紫色的天一点也不沉闷,反而是鲜明夺目的,是非常艳丽的紫。狐狸带着他们穿越天空,路过了几棵漂浮的大树,还有两条鱼陪着它们飞了一段路,那鱼的背部不是鳍,而是几根发着金光的羽毛直愣愣地插在哪里,些麻试探着伸手摸了摸,有些黏糊糊的。

“好玩吗!”

“嗯……”

“是吧,可惜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呢,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和好朋友一起才最开心呢!”

“好朋友?”

“是啊!我们可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说着,佳盛展开了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天空。结果差点掉下去,幸好些麻及时拉住了他。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哦!对了,既然都到这里了,那我们就顺便去看看耶芙玛吧!”佳盛伸手指向了不远处的云中城堡。

随着狐狸的翅膀扇动,城堡里他们越来越近。终于,狐狸来到了城堡的正上方,佳盛先一步跳了下去,直直落到云上,安然无事,紧接着转过头来,朝还在高处的些麻挥了挥手。

“些麻!快来!这里很软的!”

“我……我不行……”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快跳!要来不及了!”

些麻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猛得一跃,腾在了空中,周围的星星先是包围住了他,然后又不断向上,逐渐离开了他,他不断地下落,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地面,还是闭上了眼睛。最后,他跌进了柔软的云朵中,就像是被粉红色的棉花糖包裹住了一样,令人安心。

些麻慢慢睁开了眼睛,佳盛朝他跑了过来,伸手拉起了他。

“你看,我就说没事吧!”

“嗯……”些麻站定,看了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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