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挥刀又奔程咬金劈来,程咬金带马闪开,骂道:“你这小子欺人太甚,老爷爷当年三斧子定瓦岗,当过混世魔王、十八国总盟主,难道还怕你不成!”
程咬金说罢,大斧子一摆,大喊一声:“捣嘴!”
苏海见斧子来得凶猛,急忙用刀拨开;那知第二斧嗖的一下,随着“剜眼”的叫声,又已砍过来了。苏海措手不及,只好把头一低,眼没被剜上,刚一抬头,程咬金的大斧子又回来了,还大叫一声:“掏耳朵!”苏海急忙低头,耳朵虽没掏上,也吓得出了身冷汗,勒马倒退好几步。他想:程咬金竟然有这样大的本领!
程咬金抡完三斧子,带马转身回营,边走边喊:“小孙孙,老爷爷得回去休息,恕不奉陪了。你若还想再战,我们这里自有人陪你。”
苏海怒气冲天,正要追赶,忽然对面炮声连天,旗幡招展,刀枪密摆,万道霞光;旗分五色,号带飘扬,当中一杆红缎子大纛旗,金火焰,斗大的白月光,当中一个“薛”字,边拉青绒穗儿,金飘带双垂。门旗分左右,排列众将官。盔分五色,甲分五色,面分五色。那真是,红的红如血,黄的黄如杏,白的白如雪,蓝的蓝如靛,黑的黑如铁。长枪手,短刀手、弓箭手、藤牌手,一个个,一行行,一列列,队伍森严,军容肃穆。
苏海看罢,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何人出马,竟有这样的气派;正思忖间,见队中一匹玉麒麟战马驰来,马上一将盔甲鲜明,左肋挎昆吾剑,背后斜插玄武鞭,两扇征裙,大红中衣。往脸上看,眉清目秀,气宇轩昂,手中端双翅珑戟,真似天将下凡。苏海用刀一指,喝道:“来将通名!”
“我乃薛丁山,号天保,龙虎状元、二路元帅便是。你是何人?”
“西凉大元帅苏海苏宝童。”
薛丁山看苏海黄面皮,朱砂眉,铜铃眼,大嘴岔,相貌凶恶,满脸杀气,便说道:“你西凉有多少兵将,就敢犯我大唐!难道不知我大唐乃藏龙卧虎之地,猛将如云,精兵如雨,要灭你西凉,易如反掌!今日你我见面,听我反言劝,下马投降;如若不听,就要大祸临头!”
苏海勃然大怒,骂道:“休夸你的威风,灭我的锐气!想要我写降书,除非胜了我这口雁翎刀。如败在我手,叫你死在我刀下!”
苏海说罢,举刀奔薛丁山劈来,薛丁山双手一抖双翅玲珑戟,催开宝马玉麒麟,和苏海杀在一处。这才是:
战马奔腾尘土扬,两位元帅逞豪强。
雁翎刀,闪金光,玲珑戟,不好防。
往前刺仙人指路,后刺一戟风朝阳。
左刺去白蛇吐芯,右刺一戟龙翻江。
戟刺如同暴雨降,一招防慢命就亡。
苏海虽然刀法熟练,战法高超,但是,怎么打也胜不了薛丁山。二人战有百余回合,只打个平手。薛丁山暗想:“照这打下去,如何是好?我用鞭打他吧!”这时,正好二马错镫,薛丁山将戟交在左手,右手从身后取出玄武鞭,顺在戟杆上,二人刀戟并举,叮叮当当,两匹战马又一错镫,薛丁山戟交左手,右手持鞭,冲着苏海身后斜肩带背就打,这鞭可真厉害呀!啪!苏海大叫一声:“哎呀,不好!”
苏海栽三栽,晃三晃,几乎掉下马来。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头如麦斗,两耳生风,眼前发黑,胸膛发烧,疼痛难忍,禁不住在马上一张口,鲜血喷出多远,败下阵去。
薛丁山一看,忙催开战马玉麒麟,手摆玲珑戟,追赶苏海。
此时,西凉四员偏将飞马而上,两员将保护苏海逃去,两员将拼命来阻挡薛丁山。薛丁山大怒,一鞭打去,一人落马身亡,一戟挑去,一人立时丧命。西凉兵马像热锅的蚂蚁,乱成一团。
薛丁山一声令下,率领全军追杀不放。大唐兵将一个个精神抖擞,犹如带翅的猛虎,迅猛异常。
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刀来枪去,剑来戟迎,锤鞭并举,斧锏齐落,只杀得日月无光,死尸遍地。
苏海看自己人马伤亡太重,只好下令,队伍撤退,所有人马,全集中在西门待命。
再说锁阳城,自程咬金回朝搬兵后,薛仁贵的身体逐渐好转,时常带病理事,亲自率领兵将巡城。
唐高宗李治见城门被围日久,秦怀玉被擒后音信全无,心中非常焦躁。这天,他对徐懋功说:“军师,是不是朕的洪福已尽……”
“我主不必忧愁,大唐江山稳如泰山,我主洪福齐天,请放宽心。”
“卢国公回朝搬兵,杳无音信,也不知吉凶如何?”
“微臣早已说过,他是一员福将,定能平安无事,不日就要归来。”
正说话间,有人急忙来报:“援兵已到,势如破竹。西凉人马纷纷败退。”
君臣一听,非常高兴。不一会儿,薛仁贵也来禀报军情:“万岁,援军已兵临城下,西凉人马正向后撤。”
李治欣喜万分,忙问:“不知这带兵的元帅是谁?”
薛仁贵说:“还不知是哪位将军,看来他文武全才,微臣自愧不如了。”
话还未了,又有人来报:“西凉兵马已撤往西门,援兵可否进城,请元帅定夺。”
薛仁贵喜形于色,忙问:“这援兵的元帅是谁?”
“听说是薛元帅的少公子薛丁山!”
君臣一听,都为之一愣。李治问:“薛丁山不是被虎叼走丧命了吗?”
薛仁贵说:“人死哪能复生?定是传闻有误,此事不可信。”
薛仁贵下令:“三军兵将,在东门列队迎接援军。”李治、徐懋功、薛仁贵亲自率领众将出城迎接,城内放炮三声,鼓乐齐鸣,真是威风百倍,喜气洋洋。
这时,援军正在城外候旨,李治下旨:“宣二路兵马元帅与卢国公见驾。”
城外也三声炮响,兵将排列整齐,盔甲鲜明。卢国公与薛丁山向城门走去。程咬金一眼看见李治在城门口,便双膝跪下,说道:“微臣救驾来迟,万岁恕罪。”
李治一看是程咬金,连忙上前搀扶,说:“老国公为国辛劳,解了锁阳之围,其功非小。但不知带兵元帅是谁?”
“是薛元帅之子薛丁山。”
李治等人一听,都喜笑颜开。薛仁贵更是高兴万分,这太出乎他意外了,他忙问:“丁山不是被虎叼走了吗?”
“后来被云蒙山王禅老祖救上山,习文练武,这次被封为龙虎状元,二路元帅,解围救驾,功劳最大。”随即招手叫丁山。
薛丁山走上前来,程咬金忙指着他说:“这就是二路元帅薛丁山。”
薛丁山见驾,恭请圣安。李治见薛丁山一表人才,心中甚喜,忙说:“薛爱卿平身。卿闯营斩将,救驾解围,朕自当重加封赏。”
程咬金又指着薛仁贵说:“丁山,这就是你的爹爹。”
薛丁山连忙上前参见父帅。薛仁贵见自己儿子安然无恙,而且长大成人,为国立功,不禁热泪盈眶,连说:“我儿,起来,起来!”
援军进城后,真是将到一家,兵归一处,各叙离别之情,互诉相思之苦。柳迎春见到了丈夫,薛金莲见到了父亲,悲喜交集。柳迎春见丈夫身体康复,这才放了心。
薛仁贵来不及谈家常,和李治,徐懋功、程咬金等一齐回到帅府。男女众将齐来见驾。李治问起军情,才知道罗通已经阵亡,大为吃惊,问道:“老国公,朕不是降旨不让他来吗?
“我们都不让他来,可他要拔剑自刎,出于无奈,才同意他来。
大家一听罗通阵亡,无不伤心落泪。
徐懋功说:“真是该着呀,人死不能复生,大家不用悲伤了。”
程咬金把回朝搬兵、救驾的前后经过回禀了一遍,冲薛丁山喊了一声:“丁山,你跟你爹爹说说当年为什么没死,又怎么当上元帅的?”
薛丁山又上来,重新拜见父帅,把遇恩师、习文练武、校场夺帅、连夺三关、鞭打苏海的经过简要说明,又把窦一虎叫来,让他拜见天子和薛元帅,说:“这次抢关夺寨,主要是众位将军的功劳,头一名是窦将军。”
薛仁贵对儿子的谈话非常赞赏,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最后,把窦一虎打量了一下,亲切地问:“窦将军家住哪里?府上还有何人?”
程咬金连忙抢着回答:“他爷爷夏明王窦建德,父亲窦兆龙,他叫窦一虎,还有个妹妹叫窦仙童。兄妹二人都归顺唐营,立下战功。”
薛仁贵忙请窦仙童相见,窦一虎叫妹妹上前,薛仁贵一看窦仙童仪态非凡,娉婷多姿,不由笑容满面。程咬金在一旁说道:“仙童,好好给你老公爹行个礼。”
薛仁贵一听,大吃一惊,面沉似水,说道:“老国公,这是何意?”
窦仙童见薛仁贵面貌改色,感到纳闷;薛丁山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程咬金忙把窦一虎盗金牌圣旨,薛丁山攻山被擒,和窦仙童结亲的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最后,他笑呵呵地说:“我说薛元帅,你真是命大福大,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一个天仙似的儿媳!”
窦仙童忙上前参见公爹,薛仁贵冷冷地说:“免礼。”
窦仙童只好闪在一旁,睁着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丈夫,薛丁山只是低头不语。
这时,薛仁贵心潮起伏,思绪万千。他今天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真是喜出望外,可是乍一见面,儿子就犯了军规,自己作为统兵元帅该怎么办呢?
薛仁贵冲着儿子叫道:“丁山,你过来!”
薛丁山只得二次上前,准备听父帅训斥。
“你是征西二路元帅,对吗?”
“对。”
“作为元帅,你可知道营里的军规?”
“儿知道。”
“最后一条是什么?”
“临阵招亲,罪该万死。”
“你既知道,该当何罪?”
“应当斩首。”
“你是二路元帅,万马营中执掌兵权,自己不能管理自己,怎能去管别人?为父是兵马大元帅,不能治其家,焉能治其军?自己的儿子如不能管,怎么能去管理众将?来人,把薛丁山绑出去,三声炮响,开刀问斩!”
两旁军兵过来正要绑薛丁山,程咬金高喊一声:“且慢!我有话说。”
薛仁贵问道:“老国公,你有什么话?请讲。”
“元帅,丁山招亲是有罪,但其中有隐情啊!窦将军盗金牌圣旨,是为了献艺投唐,出于好意,不应责备。我们去打磨盘山时,仙童姑娘也要归顺唐营。她如进了唐营,一个女孩家出出进进,多有不便。我想,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因此才当了个媒人,把姑娘许配给丁山。”
“老国公,您不知道这是犯军规吗?”
“我东挡西杀,南征北战,死了好几回了,当过先锋,当过元帅,当过皇上,什么军规我不懂啊?不过,这事出有因呐!我说完了,恐怕叫你杀,你也不能杀了。”
程咬金话音一顿,对李治、徐懋功说:“万岁,军师,请你们都听着,看我老程这事做得对不对?金牌圣旨是窦一虎盗的,他把金牌圣旨给了仙童。我提出把仙童许给丁山,仙童也已同意。如果丁山不答应亲事,仙童就不会交回金牌圣旨。丢了金牌圣旨可是犯了抄家灭门之罪呀!薛丁山本来并不答应,是我倚仗三寸不烂之舌,两行伶牙利齿,好不容易才把他说服。我说:一,如不招亲,丢金牌圣旨难活命;二,如果我们要攻山,要知道,一人守山,万将难攻,他们兄妹若死守高山,我们一时攻不下山寨,岂不误了救驾?万一锁阳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国破家亡?救不了万岁,是为不忠;救不了父帅,是为不孝。招亲就是为了忠孝两全。丁山无奈,才点头应亲。请问,如果他不应亲,谁发兵到锁阳来救你们?我当这个媒人也是掂了掂那头轻、那头重,左思右想以后才决定的。请问,我这个媒人当得不对吗?”
李治觉得程咬金说得有理,连连点头,说:“老国公,你真会当媒人!”
程咬金一听,忙说,“谢主龙恩。”
“你谢什么恩?”
“万岁封我‘会当媒人’,以后有年轻的小将上阵,遇上了好姑娘,我只要看着般配,就当个媒人,叫他们拜堂。”
两旁众将听了,不由全乐了。谁知却恼怒了薛仁贵,他火撞顶梁,说道:“老国公,看你的意思,听你的话,你当媒人还想报功呢!你把军规当儿戏,扰乱军心,这可使不得呀!左右,把薛丁山推了出去!”
窦一虎、窦仙童一看薛丁山被推了出去,都急了。窦仙童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兄妹二人都死死地盯住程咬金,程咬金也不顾脸面了,说道:“元帅,丁山招亲,就算理该斩首;可是,你别忘了,他有锁阳救驾之功,难道不能将功折罪?”
“老国公,不必多讲了。今日斩丁山,本帅是决心已定。如再给他讲情,休怪本帅得罪了!”
两旁众将看程咬金求情不准,便都跪下了,说道:“元帅,这事本来不怨二路元帅,他又救驾有功,请看在我等面上,饶了他这一次吧!”
“众位请起,非是本帅不准,只是军规重如山,不可更改,大家就不必给他讲情了。”
众将面面相觑,只好退立两旁。
这时,柳迎春得到消息,带着薛金莲匆匆忙忙来到帅堂。柳迎春急得泪流满面,说话哽哽咽咽,泣不成声:“元帅,千万饶恕我儿。你我就这一个儿子,将来还要他祭扫坟台呢!”
“夫人,我们不能只顾儿女私情,无视军规。我如不按军法行事,怎能治军?”
“我儿从小跟我受苦,你回来时误伤他一箭,他被猛虎叼走,多亏王禅老祖救他一命。你何曾尽过一点为父之责?今天乍一见面,也不念他劳苦功高,就要杀他,怎能对得起王禅老祖呀!”
薛金莲也抽泣着说:“父亲,你应该念及父子之情,饶哥哥一死。他临阵招亲,也是为了救圣驾、救三军与救您呀,他在没进锁阳之前,朝朝暮暮,都在惦记您的安全呀!”
薛仁贵听到她母女二人一阵哭诉,心里好不难过。特别经柳迎春一说,更觉得愧对儿子,虎毒尚且不吃子,自己怎能忍心杀自己的儿子呢?本想准情,但又一想;不行,刚才程老国公和众将求情,自己没有准,如果自己妻室和女儿求情便准了,岂不让人笑话?他强忍心头之痛,一拍桌案,说道:“这是军中之事,不许你们插言,快快下去吧!”
柳迎春一看薛仁贵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心中非常生气:薛仁贵从来不是这样子,今天怎么这样无情无义呢?她不能眼看儿子被杀,还要讲下去。薛仁贵站了起来,对薛金莲说:“此乃帅堂,金莲,扶你娘回后帐去,家中之事回帐再说。”
薛金莲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娘退下。
薛仁贵刚坐下,只见下面又跪下俩人叩头不止,还听到哭泣之声。他低头一看,是窦一虎和自己的新儿媳窦仙童,心中不由一阵疼痛。
原来,窦一虎兄妹一看所有求情的人都不准本,更慌掉了,只好双双跪下。窦一虎说:“元帅,这事不怨薛丁山,千错万错,都怨我兄妹二人。我兄妹二人也积有一些战功,情愿让给二路元帅赎罪。”
薛仁贵一听,胸中阵阵疼痛,尤其是看到窦仙童那悲形于色、梨花带雨的样子,怎么能无动于衷?但他又一想:自已儿媳一哭就准,何以使众将心服?只好说:“窦将军,这次解锁阳之围,你舍死忘生,勇敢杀敌,连抢三关,又闯连营,立下了汗马功劳,本帅自当奏明万岁,重加封赏。至于丁山犯罪,与你们兄妹无干,不必介意。”
他又强作欢颜安慰窦仙童说:“窦姑娘用不着为丁山悲伤,他这是自食其果。以后,我夫妻一定好好待你,你和金莲就是同胞姐妹。你就放心吧!”
窦仙童哭着说:“元帅如果不赦二路元帅,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如果他被杀死,我只好自刎和他同去。”
徐懋功觉得到自己说话的时候了,开口说道:“元帅,我以为不应斩丁山,一是彼时彼地彼情之下有卢国公为媒,丁山不得不依允;二是为了锁阳救驾,不得不作权宜之计;再说,他收下窦一虎兄妹,抢关夺寨,立下莫大的功劳。因此,可以将功折罪。另外,西凉兵马虽然三面撤走,可在西门外仍扎下大营,大战还在后头。如果杀了丁山,是自毁长城,只能使西凉高兴,对我们极为不利呀!”
徐懋功讲完,对李治说:“万岁,您认为微臣之见如何?此事还得请万岁定夺!”
李治说道:“薛元帅,刚才老国公和徐军师之言,甚是有理。薛丁山解锁阳之围,灭了西凉的锐气,功劳甚大。他临阵招亲,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出于无奈,而且有老国公做媒,事出有因。军规重如泰山,但执法也不能不看其起因而一概行事。薛丁山解了锁阳之围,救了朕,救了三军,朕很感激他,三军也感激他。薛元帅,看在朕的而子上,饶他一死吧!”
李治说得慢斯条理,句句真切,左右将官无不感动。薛仁贵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犯了军规,但由于事出有因、救驾功高,不当斩首。可这话不能从自己口里说呀,得让皇上说,这样才便于治军。如今,皇上说话了,那就借此下台阶吧,便说:“万岁有旨,臣岂敢不遵?但以后出现此种事情,不知该将如何处理?”
薛仁贵这是担心出现“后遗症”!
李治说:“薛爱卿只管赦免薛丁山,朕想,众将不会因此而故意违犯军规。”
薛仁贵当即传令,将薛丁山押回帅堂。传令官来到法场,只见柳迎春母女二人正眼泪汪汪在薛丁山身旁啼哭,薛丁山也是泪流满面。
传令官忙说:“元帅有令,薛丁山死罪已免,将他押回帅堂。”
柳迎春母女一听,破涕为笑。传令官命军兵解下薛丁山绳索,带进帅堂。
薛仁贵见了薛丁山,喝道:“你违犯军规,理应斩首;万岁下谕,赦你不死。今后要戴罪立功,再不准触犯军规!”
薛丁山忙叩谢父帅不斩之恩,并拜谢皇上、军师和众将。
正在这时,有人匆忙进来禀报:南城外有一白袍小将,要见元帅。”
“他是什么人?”
“他说他是元帅的儿子。”
“啊?”
薛仁贵大吃一惊,大家也都为之一愣!
欲知来者何人,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