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章、程通被绑在辕门外,程通吩咐四位刀斧手:“你们俩去磨刀,别让那钝刀锯脖子,免得我二人临死还活受罪;你呢,赶快去监军帐,给我爷爷送个信,让他快来搭救我们;剩下一个留着看我们!”
这四名刀斧手也知道今日杀人可比不得往日,这先锋、参谋能随便杀吗!元帅可能是在气头上,万一我们真把二人杀了,元帅一旦醒悟过来,准得拿我们撤气,何苦放着河水不洗船呢?于是,四人喏喏连声,按照程通的吩咐去办。
那两个刀斧手正在霍霍磨刀,程通又来事了,冲他们叫道:“这刀你们知道怎么磨吗?”
“知道。您不是吩咐把刀磨得快快的,免得杀的时候活受罪吗?”
“嗐,你们俩怎么死脑瓜筋呢!我告诉你们,磨刀得立着磨!”
“哎呀,那两面岂不都成了刀背?”
“那就对了。我们哥儿俩一对冤枉,死不瞑目,死的时候也不愿那么痛快!”
罗章虽然准备引颈就戮,但他思绪万千,想起平日疼爱自己的奶奶、母亲,在盼望自己早日平安归来;还有那对松关的洪月娥,和自己一见钟情,以身相许,正盼望三日后再见面,可自己却立刻就要命赴阴曹,一了百了啦!他见程通还是那样从容镇静,嬉笑耍闹,气得扭头直瞪他。
程通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那脑袋怎么扭也看不见洪月娥了。可怜我那没过门的嫂子,竟成望门寡了!”
罗章一听,更加烦躁,说道:“程通,快快闭嘴!说这些有啥用!”
程通还是乐呵呵地说:“大哥别生那么大的气,脑袋掉了不过是脖子上长个疤!”
就在这时,头一声追魂炮惊天动地地响了,程通仍然面不改色,谈笑自若。罗章望着云天,心中不由悲叹起来:奶奶呀,母亲呀,你们知道孩儿被杀的消息,千万要多多保重,不要过于悲伤;孩儿在九泉之下保你们健康长寿,无祸无灾……
他正想着,第二声追魂炮又响了,他不由地又想起洪月娥:我的妻呀,你我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对我的情意,我来世都不能忘,愿我们黄泉之下再相见吧!
这时,程通也有点儿慌神了,他东张西望,望眼欲穿,可就是不见爷爷的身影,心说:爷爷,你再晚来一会儿,你孙子的命就没了,老程家可就断了香火啦!
第三声追魂炮又响了,罗章、程通二人一听,心全凉了。那两个刀斧手哆哆嗦嗦地举起鬼头刀站在他们身边,说道:“二位少国公,我们俩身不由已,多有得罪了!”
程通心想:这回吃啥也不香了,就是爷爷来也不赶趟儿了,他把心一横,也豁出去了,说道:“少啰嗦,利索点吧!”
“利索不了啦!这两面都是刀背,不定得锯多半天呢!”
就在这时,就听远处有人高声喊道:“刀下留人呐!”
大家一看,只见老国公程咬金正气喘吁吁地驰马赶来。程咬金看见刀斧手要斩他最疼爱的孙孙程通和罗家的独苗罗章,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头发也竖起来了。他上前勒马喝道:“谁敢动他二人一根毫毛,我要让他碎尸万段!”
他翻身下马,二话不说,就要给二人松梆。罗章、程通一看见程咬金到来,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罗章说:“老爷爷先别给我们松绑,您还是先进帅帐,见了元帅把事情弄清再说!”
程咬金觉得有理,说道:“也好!我先问问,你二人究竟身犯何罪,快快说与老爷爷知道!”
罗章不好意思开口,只好目视程通。程通会意,说道:“好,你不说,我来说!”
程通就把罗章和洪月娥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程咬金听后,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就这么些,没有别的事啦!”
“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也至于杀人!你二人不必害怕,有老爷爷给你们做主。你们根本就没罪,依我说还有功呢!你们先委屈一会儿,待我去找秦英辩理I”
他说完话,两眼一瞪刀斧手,说道:“你们都认识我吗?”
“老国公,我们能不认识您吗?”四个刀斧手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是三军的监军,比元帅说了还算。他们在此好好侍候他二人。如有半点儿差错,我要你等性命!”
“遵命。”四个刀斧手毕恭毕敬地回答。
这时,秦英一听三声炮响,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儿:大哥、老兄弟在我手下丧生,我有何脸面去见程爷爷和罗府的婶娘、奶奶呀!他心惊肉跳,坐立不安,忽听有人报道:“老国公程咬金进帐!”
他一听,不由一怔,忙说:“有请!”
话还没说完,程咬金满面怒容,大步走进帅帐。秦英一见不妙,赶紧起身并吩咐看座。程咬金一摆手,说道:“免了,我乐意站着,说话进出气儿都匀,免得有人气死我!”
秦英连忙赔笑道:“老爷爷不要生气,有话请讲当面。”
“好!我来问你,杀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监军知道?”
秦英情知程咬金是为罗章、程通之事而来,心说:“让你知道我能杀得了吗?”他眼珠一转,说道:“老爷爷,军中明令,当斩则斩,不须斟酌,因而未报与老爷爷知晓。”
他给程咬金来个大窝脖儿!程咬金一听,气往上涌,说道:“好一个秦英,你不报我也可以,我问问你总可以吧!”
“老爷爷当然可以问。”
“我先问你,我孙子程通犯了什么罪,你要杀他?”
“这……”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如果程通犯了死罪,我绝不袒护他,你就直说吧!”
秦英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意气用事,量刑过重,只好说道:“他不该撮合罗章与洪月娥定亲。”
程咬金追问道:“他撮合二人的婚事,是为私,还是为公?”
秦英见程咬金咄咄逼人,只好说道:“他想让洪月娥献关投唐。”
程咬金得理不让,又逼问道:“那他到底犯了哪条哪律?”
秦英被问得理屈词穷,答不上话来。程咬金不依不饶,环视一下左右,然后对秦英道:“想程通自征西以来,忠心耿耿,丹心为国,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在校场识破展凤姣的毒计,又用计骗取对松关洪月娥的解药,三番两次救了你与众将的性命,就是他真地犯了死罪,也可以将功抵罪,何至于杀?”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秦英立时羞愧满面,无地自容。可程咬金仍然不肯罢休,说道:“是程通救了你的性命,才有你今天的高居帅位,不想你一朝权在手,便以怨报德,滥用职权,无故杀人!”
秦英臊得满脸通红,说道:“爷爷,我并不想杀老兄弟,是他要充好汉,要和罗章同死,我没有办法,只好由他。看来这是我的错,把他放回来好了。”
程咬金见这倔小子认了错,气消了一半,又问道:“罗章身犯何罪?”
“他临阵招亲。”
程咬金听了此言,哈哈大笑道:“不就是定亲吗?定了几个呀?”
秦英生气了:“一个也不行,还要几个?”
“哦,一个。少点儿!这是喜事呀,你怎么当丧事办?你真杀了罗章,众少国公谁还敢娶媳妇儿,不都成小和尚了吗?各府不都断了香火了吗?我看还是饶了他吧!”
程咬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话语,把众少国公都逗乐了。秦英刚才听了程咬金半天指资,心中很不痛快,这下气更大了。他说道:“爷爷,法外无恩,饶恕不得!”
程咬金一看秦英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双眉一皱,说道:“好,我来问你,在长安金水河彩仙桥,你擗死了太师展坤,犯不犯法?”
“这……”
“这什么?为什么没杀你?”
“是老爷爷回朝搬兵讲人情,救了我的性命。”
“你不是说法外无恩吗?怎么对你又法外有恩了呢?你小小年纪,掌握生死大权,像你这样性如烈火,一点就着,岂不耽误大事?你犯下死罪,赶上我回朝搬兵,正值用人之际,这叫适逢其时,就免了你的死罪。你皇舅要像你这样,还能让你当三路元帅?你早就上西天了!再说,临阵招亲固然有罪,但也抵不上你擗死太师的罪过大呀!你都能免罪,罗章难道就该非死不可吗?实话告诉你,像洪月娥这样的媳妇儿,别说娶一个,就是娶十个八个的,也没罪过。她的本领你也领教过了,营中多少人败在她的手下。另外,如果收了她,她的父亲、兄长兴许就能献关降唐,这样的便宜事儿,你上哪儿找去?”
“照您这么一说,临阵招亲这条军令该废了不成!”
“不管废不废,军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应当通权达变。你还年轻,不知人间百事。告诉你吧,不但有临阵招亲,还有临阵骗亲的呢!”
“老爷爷又说笑话了,哪有临阵骗亲的?”
“你不信?告诉你吧,这件事就出在我朝,出这点子的正是军师徐懋功和你爷爷秦琼秦叔宝,当事人正是你程爷爷我。你愿意听吗?”
“愿意听。”秦英说。
“我们也愿意听!”众小将也一齐说道。
“好,爷爷就说。但爷爷有一个条件,先传令把罗章、程通放了,让他二人也来听听。如果爷爷说得没理,你就连爷爷也一块杀!”
秦英正好趁机下台阶,忙传令将二人放回来。二人进帅,叩谢元帅。秦英说道:“非是本帅不杀你们。现在,老爷爷要讲故事,让你们一同听!”
程咬金一见二人放了回来,心中高兴,便开始讲起故事来了:
“想当年,我在瓦岗寨当上大德天子、溻世魔王,别看是土皇上,也算是一朝人王地主。整个瓦岗寨可以说是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天下十八路反王推我为总盟主,可把隋炀帝杨广吓坏啦!他命令老将裴仁基进剿瓦岗山。这裴老将军的第三子银锤太保裴元庆力能举鼎,武艺超群,在当时可算是天下第三好汉。他一对锤出神入化,瓦岗众将无人能敌,不敢应战,把我们都急坏了。元帅秦叔宝更是整天愁眉不展,琢磨着怎样去降服那个裴元庆。还是军师徐懋功有智谋,他抬头一个见识,低头一个主意,便对秦叔宝说:“二哥,你甭急,我有一个万全之策,包那裴元庆乖乖向我们投诚!”
“秦叔宝知道徐懋功这牛鼻子能掐会算,便说:“你有计策,快说出来呀!
“徐懋功慢吞吞地说:“这主意很损,要犯山寨军规,以后还得大王出头,只怕你不同意。”
“秦叔宝说:“只要能降服裴元庆就行,军规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应通权达变。你说吧。”
“徐懋功说:“裴老将军有一女名叫裴彩云,长得俊俏,我想给大王做媒,娶上山来!”
“秦琼说:“如果这样,那可太好啦!”“徐懋功说:“我有一个骗亲破敌之计,保管这事十拿九稳,马到成功!”
“他二人仿裴仁基的笔迹,按裴仁基的口气,假造一封书信,派王伯当、谢映登带着软车暖轿,到裴家庄下书。
“那书信的大意是:杨广杀父篡权,胡作非为,天怒人怨,群雄四起。隋朝寿数已尽,行将灭亡。现瓦岗寨大德天子程咬金雄才大略,日后必为人君。他人才出众,品貌超群,特别是颏下胡须,可称得起是天下少有的美髯公……”
众小将凝神静听,全神贯注,一听到此处,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程咬金把脸一绷,说道:“你们笑什么?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这是骗亲。骗亲能老老实实讲真话吗?信中又接着写道:“我已托人将女儿许配给他,承蒙他不弃,应允聘女儿裴彩云为正宫娘娘。这也是女儿福大命大,诚望夫人见信后立即带女儿随送信人到瓦岗寨成亲。我们父子也将倒反隋营,上瓦岗寨当皇亲国戚。这封信文词好,瞎话儿说得也圆全,无懈可击。裴老夫人没看出破绽,信以为真。裴小姐,就是你的程奶奶,也愿意了。于是,裴老夫人带着小姐上了山。这可把我给难坏了。我这个模样:大锛儿头,大下巴,乱蓬蓬的红胡子,蓝靛脸,压耳红毫毛,怎么见人呀!裴小姐若见了,非吓昏过去不可!还是那徐懋功心眼多,他脑子里的七十二根转轴那么一转,主意又出来了。他让秦叔宝把裴家母女接入后宫,告诉裴老夫人,这个月没好日子,全是黑道日,娘家客不能见新姑爷,否则,就得妨死几口子,先妨死的就是娘家的妈。新媳妇儿也不能看新女婿,否则,就妨她终身不孕,生不出太子来。就这么一吓唬,把她母女吓坏了,谁也不敢看我一眼。我和你们程奶奶成了亲,入了洞房不点灯。一连三夜,黑灯瞎火的,我和你们程奶奶谁也没看见谁。第四天夜里,你们程奶奶实在憋不住了,对我说:大王,你日理万机,五更就升殿处理军机大事;晚上回来总是天色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我们成亲都四天了,妾妃还没见你的龙颜呢,我也不顾什么妨不妨的了,总不能这样稀里糊涂、黑咕隆冬过日子呀!”
“我一寻思,是这么个理儿,丑丈夫总得见媳妇儿,老这样不点灯也不是个事儿呀!瞒到何时是个头呢?得了,我就让你看一看吧,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是豁出来啦!当时我就吩咐:来人,点灯!”
“四盏琉璃灯加上八对龙凤花烛顿时点着了,一霎时,满屋通亮。我用袍袖遮住了脸,对你们程奶奶说:“娘娘,孤王长得好坏不说,心眼儿可好极了!你跟着我,包你一辈子不受屈,你且看看这位美髯公!”
“我一撤袍袖,你老奶奶噔噔噔往后倒退好几步!”
程通在一旁插嘴道:“准把我奶奶吓得够戗!”
程咬金瞪了一眼程通,说道:“刚才还哭鼻子,怎么一转眼,又多起嘴来了!你好好听着!当时你奶奶蹿上前来,揪住我的红胡子,扬起了左手。我以为你奶奶的凤爪要挠我的龙头呢!其实,你奶奶还真疼我,舍不得打我,手举了半天又放下了。她那小脸顿时阴了下来,可稍过片刻又变晴了。还真有她的,她向我飘飘下拜,说道:“大王,你真是相貌不俗呀!大锛头儿,这叫天盖地;大下巴,这叫地托天;靛脸红髯,分明是苍龙下世临凡。这是天子之相,定为九五之尊。妾妃得配大王,真乃三生有幸!”
“我听了这话,真是眉开眼笑,比夏天喝冰水还痛快。等两旁的宫女一走,我问你奶奶:“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吗?”
“你们猜,她是怎么说的?她说:“别说当皇上,就是卖竹筢子也得赔钱呀,主顾还不得都被你这副尊容吓跑啦!”
“那你方才为什么还这么奉承我呢?”
“你们那位程奶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嗐,成亲都已四天了,染房里倒不出白布来!当着侍女们我若一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若在四天前见到你,我非一脚把你踹出洞房不可!”
众小将一听,都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肚肠子差点儿没乐断了。
程咬金说到这里,自己也腆着肚子笑了起来,边乐边说:“虽然是生米已成熟饭,也得说你们程奶奶开通。她并没有嫌弃我,我二人互敬互爱,白头偕老,在我们弟兄中,算是最美满的一对啦!”
秦英问道:“老爷爷,这裴元庆以后怎样了呢?”
“他听说他娘和他妹妹被骗上山,堵着寨门大骂,我们也不理他。以后他知道他妹妹嫁给了我,他成了我的小舅子,便不再骂了。不久,他也投了瓦岗寨,随着我们打杨广,立下了汗马功劳。你想,如没有这个骗婚之计,怎能收下裴元庆,夺取隋朝天下呀?我们瓦岗寨军纪严明,你爷爷秦琼身为元帅,明知临阵不能招亲,却帮我骗了个媳妇儿,这就叫法随势变。这个理你懂了吗?”
秦英一语不发,程咬金又说道:“二路征西元帅薛丁山,还有他的弟弟薛景山、干儿子薛应龙以及你的哥哥秦汉在西凉都招了亲,对大唐、对战事,都大有好处。如果都像你这样不灵活应变,岂不一个个都得人头落地?眼下也是一样,罗章临阵招亲,是犯了军法,可是洪月娥成了我们的人,去白虎山破阵救殿下会大有用处!我看就这样,让洪月娥献关立功给罗章赎罪吧!”
秦英这才点了点头,说道:“罗先锋,这十三家少国公你是兄长,却带头先犯军法,实难宽恕。今日程爷爷再三为你求情,说是看在洪月娥面上,将你饶恕。程爷爷是监军,德高望重,本帅不能不依。洪月娥曾用飞刀伤我,我和她有仇,但从大处着眼,我还是收她。你先下帐歇息去吧!”
罗章一听,好不是滋味,闹了半天不杀我,原来是为了笼络洪月娥,而我却是分文不值。论年龄,我最大;论本领,我不低;平时也数我最傲;可论起丢人现眼,我也可以数第一了!今后我怎么能在众弟兄面前挺起腰来呢?他满脸羞愧,冲秦英道:“多谢元帅不斩之恩。”
罗章耷拉着脑袋走出帅帐,来到寝帐,也不吃饭,斜躺在床上,眼望着篷顶,就寻思开来了。他,罗门中的一根独苗,全家视为至宝,一呼百喏,可以说没有不称心如意之事。可今天,秦英说他“色迷心窍”,老爷爷为他求情,绕了半天,他还是借了洪月娥的光。他想:我这是套裤当袄穿——这脸算露不出来了!我这七尺之躯,堂堂男子汉,只是为了洪月娥,把人都丢尽了,这是何苦呢?看来这媳妇儿,我说啥也不能要了。
罗章往这方面一琢磨,越想越窝火,他要和洪月娥一刀两断,宁愿自己性命不要,也不愿留这个话把儿。
第二天,秦英升帐,命罗章带兵五百,到对松关讨阵,与洪月娥商议取关之策。罗章领令出帐,程通又偷着跟了出来。他见罗章挑了五百军兵,怒冲冲奔出营房,便在后面大叫:“罗大哥,你这是迎亲去吗?”
罗章面带愠色,说道:“你少管闲事,我这是去出殡!”
他说完便催马来到对松关外讨阵,叫道:“关上军卒听了,就说大唐先锋罗章讨阵,叫洪月娥速速出关送死!”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