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她手上轻微的力道，知道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婉儿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我微笑道，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只是初来乍到，还有许多规矩要学，望婉儿多多指点。」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笑颜，「表嫂客气了。对了，我听说表哥这两日公务繁忙，都没能好好陪表嫂。不如我带表嫂在府中转转？」
我心知这是鸿门宴，但也不好推辞，「那就有劳婉儿了。」
接下来的半日，苏婉儿带我走遍了言府的每一个角落，期间不断地讲述她与言恒小时候的趣事，字里行间都在强调她与言家的亲密关系，以及她与言恒之间的"特殊情谊"。
最后，她将我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园子。
「这花园很少有人来。」她神秘地说，「是表哥特意为我修建的，因为我自小喜欢花草。」
园中确实布置精巧，各色花卉错落有致，中央还有一个小亭子。
「表哥常说，他最喜欢在这里听我抚琴。」她意有所指地看着我，「表嫂可通音律？」
我平静地看着她，「略懂一二。」
「那不如请表嫂弹一曲？」她指向亭中的古琴，「让我也长长见识。」
我心知这是在下套，但若是退缩，反而显得心虚。于是走向古琴，拂去琴面的尘埃，轻抚琴弦。
「不知婉儿想听何曲？」
「随表嫂喜好。」她笑得意味深长。
我沉吟片刻，开始弹奏《春江花月夜》。这曲子难度颇高，一般闺阁女子少有精通者。我自幼习琴，倒也弹得有模有样。
曲毕，苏婉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表嫂琴技果然了得。」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园外传来：「是谁在弹琴？弹得真好。」
言恒不知何时回府了，正站在园门口。他看见我，眼中闪过惊喜，「原来是夫人。我不知道你还精通音律。」
「表哥！」苏婉儿立刻迎上去，「你不是说今日要晚些回来吗？」
「朝中事务提前办了。」言恒冲她点点头，目光又转向我，「夫人刚才那曲甚是好听，改日可愿再弹一次给我听？」
「乐意之至。」我微微颔首。
苏婉儿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表哥，表嫂初来乍到，我正带她熟悉府中环境呢。」
「有劳婉儿了。」言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对我道，「夫人，我有事要与你商议，可否借一步说话？」
出了花园，言恒领我回到我们的院子，叹了口气道：「夫人，方才婉儿可有说什么不妥的话？」
「没有。」我摇头，「苏小姐很热情。」
他苦笑一声，「婉儿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性子直率，有时言语冒失，夫人莫要见怪。」
「我不会的。」我看着他，忽然问道，「听说裴将军被贬了？」
言恒神色一凛，「夫人从何得知？」
「无意中听府上下人议论。」我轻声道，「不知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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