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似在思考如何措辞，「裴将军...抗旨不遵。具体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与北疆战事有关。」
我知道他没说实话，但也不好再追问。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明日是家父的寿辰，府上要摆宴庆贺。届时会有不少宾客到访，夫人需要露面，好做些准备。」
我点头应下，心中却涌起一丝不安。
入夜，言恒果然如前两晚一般，只在外间休息，并未进入内室。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间的动静，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失落。
一墙之隔，言恒忽然轻叹一声。那声音太轻，若不是夜深人静，我根本不会听见。我不知道他在叹息什么，但那一刻，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也有他的无奈和苦楚。
寿宴那日，言府上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言老爷子身为礼部侍郎，在朝中颇有威望，前来贺寿的宾客络绎不绝。我身着正红色锦缎褙子，头戴金钗，站在言恒身侧，规规矩矩地向来宾行礼问候。
宴席间，我发现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频频向我这边张望。言恒见状，附耳对我道：「那是兵部尚书胡大人，与家父交情甚笃。」
我点头致意，却见那胡大人冲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正疑惑间，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女特来贺寿！」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袅袅而来，正是苏婉儿。今日的她盛装打扮，比昨日更显明艳动人。
「是婉儿啊！」言老爷子满脸笑容，「快来坐下。」
苏婉儿先是向老爷子行礼，然后才转向我和言恒，「表哥，表嫂。」
她笑容依旧甜美，但看向我时，眼中却有一丝挑衅。
宴席过半，言恒被几位官员叫去敬酒，我正独自坐着，婆母忽然走来，低声道：「胡大人的夫人想见见你，去后厅吧。」
我不明所以，但也只得应声前往。
后厅中，除了胡夫人，还有几位夫人小姐。见我进来，胡夫人连忙招手：「这就是言家新媳妇吧？来，让我好好看看。」
我规矩地行礼，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忽然笑道：「果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言公子对我家菁儿不假辞色。」
我心中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
「夫人说笑了。」我淡然道，「言郎君与令爱素不相识，何谈辞色不辞色？」
胡夫人脸色微变，「你这丫头，嘴倒是利索。我家菁儿与言公子可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只是后来...」
「娘！」一旁的年轻女子急忙拉住她的袖子，「别说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生得秀丽端庄，想必就是胡家的千金了。
胡夫人被女儿一拉，才回过神来，干笑两声道：「老毛病了，说话没个把门的。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些长辈不掺和。」
我正欲告辞，忽听外面一阵喧哗。
「不好了！前院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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