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便是，何须再议。」
我站在金銮殿中央，目光从殿中众臣脸上掠过，最终停在皇帝那双不悦的眼睛上。
几番争辩声中，我清晰听见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顾澈眼中浮现难以置信，他向前半步，「凌小姐此言当真？」
「我凌初雪素来言出必行。顾将军赴边关数年，如今重伤归来，父皇念其忠勇，欲赐婚以示嘉奖。既然妹妹不愿，那便由我代之。」
我声音平稳，仿佛不是在谈论自己终身大事，而是在议论一场微不足道的闲事。
「可是——」顾澈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可是什么？」我微抬下颌，冷声问道，「难不成顾将军觉得，本小姐配不上你？」
殿中再次陷入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儿臣不敢。」顾澈退后一步，深深低下头去，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冷峻。
皇帝眯起双眼，手指轻叩龙椅，「既如此，便依凌小姐之言。下月初六，便是良辰。」
我福身行礼，心中却无半分喜悦。
转身离开大殿时，我听见有人轻声唤我，「姐姐，姐姐请留步。」
凌绾儿小跑几步追上来，一张巧笑倩兮的面容上挂着看似担忧的神色，「姐姐何必如此？顾将军那样的男子，便是卧床不起，也不该是姐姐的归宿啊。」
「绾儿年纪尚小，不懂这些。」我淡淡道，「父亲有意结好顾家，既是家族大事，谁嫁都是一样。」
「怎会一样？」绾儿拉住我的衣袖，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姐姐不是一直心悦顾大人吗？父亲原本也有意将姐姐许配给他，可如今——」
「如今顾大人心有所属，不是吗？」我平静地将她的手从我袖子上挪开，「你与他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我又怎忍心拆散你们？」
「姐姐...」
「好了，别说了。」我转身就走，不愿再看她装出来的楚楚可怜。
回府的路上，顾澈追了上来。
「凌小姐，请留步。」他声音低沉，不复往日的温润如玉。
我脚步未停，他便大步上前拦住我的去路。
「为何要这样做？」他直视我的双眼，眸中似有怒火，「你明知道我...」
「明知道什么？」我抬起眼，直视他俊美的脸庞，曾几何时，这张脸在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
「明知道我与绾儿自幼相识，情同手足。」顾澈沉声道。
我冷笑一声，「情同手足？顾大人，你觉得我会相信吗？那些眉来眼去，那些暗中传递的书信，那些深夜密会，你当真以为无人知晓？」
顾澈脸色微变，「凌小姐误会了，绾儿她——」
「够了！」我打断他的辩解，「我与你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你更是满身伤痕，深受皇恩。你我之间，无需谈什么情爱，待婚后各自安好便是。」
「可是...」
「没有可是。」我侧身绕过他，「顾大人，下月初六，咱们便是夫妻。而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便是诚实。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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