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用谢，林阿姨。这是我的职责。"

"不，不只是因为你给我治病。"她看着我，眼神清明，"是因为你原谅了阿川。"

我愣住了，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川。他的表情同样惊讶，显然母亲的话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阿姨，我——"

"我都知道。"林母微微一叹，"阿川在监狱里的事，他做过的那些错事，我都知道。"

她艰难地转头看向儿子，"阿川啊，妈对不起你。是妈拖累了你，让你走上了错路。"

"妈，您别这么说。"林川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哽咽，"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太懦弱。"

"可是你现在改好了，对吧？"林母微笑着，"我看得出来，你变了。"

她又转向我，"小然，我知道阿川曾经伤害过你，但是你还能来帮助我们，你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无言以对，只能轻轻点头。

离开病房时，林川跟了出来。

"我没有告诉她是你揭发了我。"他低声说。

"我知道。"

"她一直以为是其他学生举报的，我……不想让她知道真相，不想让她失望。"

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林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视真相，才是真正的改变？"

他愣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

"我走了，明天再来查房。"我没等他回应，便转身离开。

____

林母的手术定在周三上午。手术前一天晚上，我接到林川的电话。

"舒然，我妈想见你。"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她……她说有重要的事想告诉你。"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是关于手术的吗？她改变主意了？"

"不是，是关于你和我的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好，我现在过去。"

病房里，林母靠在床上，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虚弱。见到我进来，她示意林川出去。

"阿川，妈想和小然单独说说话。"

林川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小然，过来坐。"林母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我走过去坐下，心跳有些加速。

"小然啊，明天的手术，我可能…会有危险。"她直视我的眼睛，语气平静。

"阿姨，您别这样想。刘主任是我们医院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他会尽全力的。"

她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相信医生们。但是我这个年纪，这个病情，总要有个心理准备。"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所以，有些话，我必须今天就告诉你。"

我等待着，不知她要说什么。

"那年你父母生意失败，我收留了你，其实不只是因为我善良。"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复杂，"是因为我欠你父母的。"

我皱眉，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和我丈夫是合伙人。"她缓缓道来，"那时生意不太好，你父亲想退出。但我丈夫舍不得，就做了假账，骗你父亲继续投钱。"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