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营地，第一缕阳光穿透帐篷缝隙，在知远肉乎乎的脸颊上投下细碎光斑。小家伙翻了个身，鼻尖沾着昨夜蹭到的棉花糖碎屑，嘟囔着"还要吃星星糖"。林夏轻笑着替他掖好被角，转头发现身旁的空位还残留着余温，帐篷外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
钻出帐篷，晨雾裹挟着煎蛋的香气扑面而来。顾沉戴着知远的卡通围裙，正专注地往三明治里夹煎得金黄的培根。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开口："去洗漱吧，早餐马上好。"语气自然得仿佛这样的清晨已重复千百遍。林夏望着他后颈被露水打湿的碎发，忽然想起刚结婚时，这个连煮泡面都会糊锅的男人，如今竟能有条不紊地准备全家早餐。
"妈妈快看！"知远不知何时也钻出帐篷，趿拉着恐龙拖鞋扑进林夏怀里，手指指向营地旁的溪流，"爸爸说等吃完要教我抓小鱼！"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发梢还翘着睡觉时压出的弧度。顾沉转身递来温热的牛奶，指腹不经意擦过林夏的手背，触电般的酥麻感顺着指尖蔓延。
早餐后，三人沿着溪边小径漫步。知远举着自制的网兜冲在最前面，惊起一群停在蒲公英上的白蝶。顾沉伸手护住林夏头顶低垂的树枝，另一只手悄悄牵住她的小指。溪水在鹅卵石间叮咚作响，倒映着他们重叠的身影，恍惚间仿佛回到初遇那年的大学校园。
"爸爸快看！这里有蝌蚪！"知远的惊呼声打断思绪。林夏和顾沉快步上前，见孩子蹲在浅水区，网兜里游着几只黑豆似的小生物。顾沉半跪在湿润的泥地上，耐心教知远辨认蝌蚪与小鱼的区别，袖口不小心沾到水也浑然不觉。林夏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父子俩的侧脸轮廓重叠，连专注时微微皱起的眉峰都如出一辙。
正午的阳光变得炽热，三人躲进树荫下野餐。知远吃得满嘴面包屑，还非要把自己咬了一口的苹果分给林夏。顾沉默默抽出纸巾替儿子擦脸，又剥了颗橘子分成小块，先挑出所有白丝才递给林夏。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鼻尖发酸——曾经那个连橘子都要她剥皮的男人，早已将体贴刻进了生活的每个细节。
返程途中，知远在后座玩累了沉沉睡去，小脑袋歪在安全座椅上。林夏望着后视镜里顾沉温柔的眼神，轻声开口："你好像变了很多。"他伸手调低车载音乐音量，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不是我变了，是你们让我知道该成为怎样的人。"
夕阳将车身染成琥珀色，顾沉忽然将车停在盘山公路的观景台。远处群山连绵，晚霞如泼洒的颜料在天际晕染。他打开后备箱，搬出昨晚未拆封的烟花箱。"知远上次在游乐园看见烟花，哭着说没看够。"他边组装烟花边解释，侧脸在暮色中棱角分明，"这次，要让他记住最漂亮的夜空。"
当第一朵烟花绽放在夜空，知远被惊醒，揉着眼睛扑到车窗边。五颜六色的光芒照亮他惊喜的小脸，小家伙兴奋地拍打着玻璃："是星星在跳舞！"顾沉揽住林夏的肩膀，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以前总觉得成功就是事业有成，现在才明白，最珍贵的风景一直在身边。"
最后一枚烟花升空时，林夏转身吻上顾沉的唇。十年兜转，那些错过的遗憾、争吵的裂痕，都在这一刻化作漫天星火，照亮他们相握的双手。知远的欢呼声混着烟花的爆裂声，在群山间回荡，仿佛天地都在见证这个迟到却永恒的誓言。
返程的路上，知远攥着烟花棒沉沉睡去，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意。林夏靠在顾沉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曾经以为破碎的拼图，终于在时光的打磨下，拼出了最温暖的模样。而这趟旅程，不过是他们崭新人生的序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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