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至于我的夫君沈修谨，他依然像那天晚上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白天我几乎见不到他，他要么待在自己的书房，要么出门应酬。偶尔晚上回来，也是一身酒气，脚步虚浮。

我按照沈家的规矩，每日去给沈夫人请安，学习管家之术。沈夫人对我要求严格，但总算没有刻意刁难。只是她时常会提起沈修谨小时候的事情，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修谨自小体弱，不喜与人亲近。”沈夫人叹了口气，“他父亲总觉得他不像个男人，对他严厉得很。”

我听着，心里却有些疑惑。沈修谨看起来虽然清瘦，但并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而且，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沈家后院没有妾室，这倒是让我意外。以沈修谨的名声，我原以为他的后院会莺莺燕燕。可沈家上下，除了侍奉主子的几个贴身丫鬟，再没有其他女子。

这让我对沈修谨的印象更加复杂。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是真如传言那般荒唐，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在沈家逐渐站稳了脚跟。我学着处理府中事务，与各房的管事打交道。沈家虽然规矩多，但一旦掌握了其中的门道，倒也并非难以应对。

只是，我与沈修谨的关系，始终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陌生人。偶尔碰面，他也只是淡淡地朝我点一下头，然后擦肩而过。

我不知道他对我抱有什么样的想法，是对这门婚事感到不满，还是对我这个人感到厌烦？

有时候，我会想起梁潇。他冲出院子的那个晚上，是我嫁入沈家前最后的温情。如今，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听说，梁潇在我出嫁后便离开了京城，回北地去了。他镇守北疆，那里战事频发，凶险异常。我心里担忧，却无能为力。

沈家，这座宅子，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将我困在其中。我努力适应着这里的生活，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在一个雨夜，我独自在书房里看书。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突然，门被推开，沈修谨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雨水的气息，脸色有些苍白。他没有打伞，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

“你怎么回来了？”我有些意外。

他没有回答，只是径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水一饮而尽。

“你淋雨了，快去换衣服。”我站起身，想去给他拿干衣服。

“不必。”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他又坐回椅子上，看向窗外。雨夜中，他的侧脸显得格外落寞。

我没有再打扰他，只是默默地坐回原处，继续看我的书。房间里只有雨声和他偶尔传来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后悔吗？”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在摇曳的烛光下，他的眼神显得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