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喜娘唱着礼词，我随着指示行礼。模糊中，我感觉沈修谨似乎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但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礼毕，我被送入洞房。红烛高燃，将房间映得一片通红。我坐在床边，盖头依然未曾掀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里静得只剩下红烛燃烧的噼啪声。我猜测沈修谨大概还在前厅应酬宾客。也好，这样我可以一个人静一静。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脚步有些凌乱，伴随着几声低咳。

是沈修谨。

他走到我面前，停了下来。我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他没有像其他新郎那样急着掀开我的盖头，而是自顾自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听闻赵家大小姐才貌双全，京中闺秀无人能及。”他开了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我的心一紧，他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试探我？

“沈二公子谬赞。”我回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

他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嘲讽。

“不必紧张，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了。”他端着酒杯走到窗边，看向窗外，“只是这夫妻二字，究竟有多少分量，你我心知肚明。”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这门婚事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无奈和权衡？

“婚约是陛下所赐，赵家与沈家结亲，对两家都有好处。”我选择了最官方的回答。

“好处？”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你觉得，我沈修谨需要通过联姻来获取什么好处？”

我语塞。沈家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确实不需要联姻来巩固地位。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会同意这门婚事？

“或许是……为了家族。”我试探着说。

“家族？”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沈家，呵呵……”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默。我坐在床边，听着他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心里一片茫然。这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沈家那位声名狼藉的二公子。他与我想象中的全不同，没有纨绔子弟的轻浮，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气息。

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样的未来。

沈家的宅子很大，大得像一个迷宫。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初来乍到，我常常迷路。

沈家规矩森严，仆人众多，每个人都谨小慎微，不敢有丝毫差错。与镇国公府的自由散漫相比，这里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却也透着一股压抑。

作为新嫁娘，我按规矩给长辈敬茶。沈老太爷看起来精神矍铄，眼神锐利，让人不敢直视。沈大老爷和沈夫人待我也算客气，只是那种客气里带着一丝疏离，仿佛我只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外人。

沈家还有一个大少爷，沈修远，常年在外经商，鲜少在家。我嫁入沈家这些日子，只见过他一次，匆匆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