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淡淡一笑："小姑子自小娇养，又长年在外，对家事不熟悉是常情。妾身入门十年，这些事早已成了习惯。"

顾承渊沉默半晌，突然说道："韵儿，不如...你先管着这些事，等妹妹慢慢熟悉了，再..."

我打断他的话："夫君，妾身现在可是病人，如何能管家？除非..."

"除非什么？"

我看着窗外的梧桐树，轻声道："除非妾身仍是这顾家的当家主母。"

5

顾承渊离开后，我让小翠将院门关好，这才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

"夫人，您觉得族长会答应吗？"小翠担忧地问。

我冷笑一声："他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的。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布好了局。"

这一个月来，我表面卧病在床，实则通过几个心腹暗中观察顾家局势。小姑子顾清霜自幼体弱，出嫁后丈夫家道中落，如今回到娘家，处处仰仗兄长。她确实不谙世事，又心软善良，短短一个月就让家中仆人趁机偷懒，账目上出了大漏洞。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让人放出消息，说大少奶奶病重不起，全因族长要夺其掌家之权。这消息传到族中长老耳中，已经引起不小的议论。

正思索间，小翠跑进来："夫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说是小姑子派来的。"

我略一沉思："让她进来。"

进来的是顾清霜身边的丫鬟碧桃。她行礼后，低声道："大少奶奶，我家小姐想亲自登门探望，不知您..."

我假装有些吃力地坐起身："小姑子亲自来看我？这怎么好意思。我这病人，实在不便见客..."

碧桃垂头道："小姐说，大少奶奶管家多年，如今因她而卧病，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她想亲自登门向您请教家务之事。"

我轻轻一笑："原来如此。既然小姑子有此心意，明日请她过来吧。只是我这病体，恐怕无法尽地主之谊。"

碧桃告退后，小翠惊讶地看着我："夫人，您真要见小姑子？"

我眯起眼睛："当然，这可是个好机会。"

翌日午后，顾清霜果然来了。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瘦弱，一袭淡青色衣裙，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见到我，她立刻上前行礼："大嫂，清霜来看望您，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我摆出虚弱的姿态："小姑子亲自来看我，实在是折煞我了。听闻你近日掌管家务，辛苦了。"

顾清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大嫂言重了。实不相瞒，我这些日子实在是力不从心，家中事务繁杂，我处处做得不好，连哥哥都生气了..."

我故作惊讶："夫君向来温和，怎会生气？"

她低声道："前日那笔账目出错，哥哥大发雷霆。我...我从未见他如此生气过。"

我叹息一声："夫君对家业看重，这也是情理之中。"

顾清霜突然抬头，眼中含泪："大嫂，我知道您因我而失去掌家之位，心中定有不满。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与您争夺什么...是哥哥执意要我接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