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岩洞中，水滴从钟乳石上缓缓坠落，在青苔覆盖的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解雨臣的蝴蝶刀"铮"地钉在解连环耳侧三寸处的石壁上，刀身震颤的嗡鸣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所以......"解雨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该叫您三叔，还是......小叔叔？"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解连环的衣领，骨节发白。
解连环靠在潮湿的岩壁上，嘴角的血迹在昏暗的火把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他苦笑着咳出一口血沫："花儿，解家......从来不做亏本买卖。"他颤抖的手抓住侄子的衣袖，声音沙哑，"你父亲走得早，我不得不......"
"不得不让我十岁当家？"解雨臣猛地掐住他的下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光，"看着我像条狗一样在九门周旋，您很痛快吧？"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三叔......"
阴影里传来青铜铃铛的轻响。张无咎倚在不远处的石柱旁，血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黑眼镜刚想靠近，就被突然出现的张起灵挡住去路。
"哑巴张，借过。"黑眼镜嬉皮笑脸地歪头，试图从张起灵身侧挤过去，"我跟小祖宗说句话。"
张起灵纹丝不动，黑金古刀已经横在了两人之间："滚。"
地宫深处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古老的壁画在火把的照耀下忽明忽暗。陈文锦纤细的手指抚过玉俑上精致的纹路，指尖沾满了积年的灰尘。
"尸蟞丸？"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西王母把活人喂尸蟞，再炼成丹药......"她突然转身抓住吴邪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但你不一样！你是九门选中的钥匙！"
王胖子举着火把凑过来，火光在他圆润的脸上跳动："等等！您说天真这脑子能当钥匙？那锁芯得多糙啊！"
"闭嘴。"张无咎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站在一幅壁画前，血瞳死死盯着玉俑脖颈处的青铜挂饰——那花纹与他腰间的玉佩一模一样。火把的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张起灵立刻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别看。"
少年挣了挣，黑袍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摆动："放手。"
男人直接将他拽到身后，黑金古刀横在玉俑前，声音低沉："张家禁制。"
主殿中央的青铜丹炉散发着幽幽冷光，炉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拖把贪婪地抓起一把丹药，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地宫中格外刺耳。
"发财了！"他的欢呼还未落下，整个地宫突然剧烈震颤。灰尘从穹顶簌簌落下，玉俑的眼珠发出"咔嗒"的机械声，青铜剑带着寒光直劈而下！
"趴下！"解连环猛地扑倒解雨臣，自己却被锋利的剑刃划破后背，鲜血顿时浸透了衣衫。黑眼镜的枪声在封闭的空间里震耳欲聋，子弹精准地打碎玉俑的头颅，碎片中竟飞出无数青铜铃铛，叮当作响。
张无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铃铛与他脚踝上的如出一辙，此刻正疯狂震颤，发出刺耳的共鸣声。
"无咎！"张起灵一把将他按进怀里，宽大的手掌紧紧捂住他的耳朵，"闭眼。"
少年苍白的指尖掐进男人结实的手臂，却真的没再挣扎。火把的光影中，两人的影子在墙上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防腐剂气味。解雨臣踢开一块腐烂的兽皮，露出石壁上斑驳的古老壁画。火光照亮了壁画上诡异的图案：西王母在培育能控制蛇的巫祝。
"这是......"他的声音有些发紧。
黑眼镜的墨镜反射着跳动的火光："张家第一代'阎王血瞳'，就是西王母的杰作。"他意味深长地看向通道深处，"你们家小祖宗......"
"闭嘴。"张起灵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怀里的张无咎正在轻微发抖，黑袍下的身体紧绷得像张弓。
解雨臣突然拽住黑眼镜的衣领："你说清楚！"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皮肉。
"嘘——"黑眼镜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壁画角落。那里刻着一位戴青铜铃铛的祭司，面容与张无咎有七分相似，正跪拜在一尊蛇形神像前。
幽深的地下水道中，吴邪举着火把艰难前行。当他终于找到众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张无咎单手掐住一条野鸡脖子的七寸，蛇身疯狂扭动，却始终不敢咬他。少年的血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宛如两颗血色的星辰。
"张家血脉......"陈文锦喃喃道，声音里带着敬畏，"原来如此。"
王胖子目瞪口呆，手中的火把差点掉落："小祖宗，您这是祖传驯蛇术？"
张无咎甩开蛇尸，蛇身重重地砸在石壁上。他血瞳扫过众人，薄唇轻启："吵。"
张起灵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干净的帕子，仔细擦净他指尖沾染的蛇血。少年皱了皱眉，却任由他动作，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突然，张无咎脚踝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第一次主动抓住张起灵的手："......走。"
张起灵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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