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娘是蛇皮？！"王胖子瞪大眼睛，匕首尖挑起那层半透明的膜状物，嗓门陡然拔高，"胖爷我钻过盗洞钻过坟，头一回钻蛇肚子里！"

张无咎蜷缩在甬道最干燥的角落，血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泛着微弱的光。张起灵单膝跪在他身旁，正用湿巾轻轻擦拭少年沾满泥污的手心。

“脏。”张无咎眉头紧蹙，试图抽回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牢，指节间的力量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

吴三省仰头灌了一口酒，热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他随手将酒壶递向张无咎，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小祖宗，来一口？这天寒地冻的，驱驱寒也好。"酒壶在半空中停了一瞬，隐约映出金属的冷光，与他眼底的一抹深意相衬。

张起灵的手臂忽然横在两人之间："他不喝。"

"啧，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吴三省讪笑着收回手，转头凑近吴邪，压低声音，"今晚你借口探路，跟着小哥——"

"我不走。"吴邪语气笃定地打断，"张无咎都没走，我凭什么当逃兵？"

阴影中的少年猛地抬起头，血瞳直勾勾地盯着吴邪："......找死。"

吴三省啪地拍开吴邪伸向泥茧的手，"这些都是西王母的祭品！"

张无咎却蹲下身子，指尖轻轻触碰泥茧上的刻痕。张起灵立刻拽住他的手腕："危险。"

"小哥的记号。"解雨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异样，"二十年前的笔迹。"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起灵。男人面无表情地擦拭着黑金古刀，动作缓慢而专注。

王胖子刚醒就嘴欠："哎呦喂，这地儿要是塌了，咱们可就......"

岩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数百条野鸡脖子从缝隙中涌出，瞬间将队伍分割开来。

混乱中吴邪被人拽进一条岔路，抬头对上一双二十年未变的眼睛。

"文锦阿姨......？"

女人脸上的泥壳剥落，露出与照片上一模一样的面容："吴邪，你三叔不是三叔。"

"什么意思？"

"西沙海底，解连环留下血书——'吴三省害我'。"陈文锦苦笑着，声音压得很低，"但那是反的。"

阴影里传来细微的"咔嗒"声。张无咎不知何时站在岩壁凸起处，脚踝上的铃铛无风自动。他盯着陈文锦，血瞳中翻涌着不属于人类的冷光。

张起灵如同鬼魅般闪现，一把将少年拦腰抱起。吴邪最后看到的，是张无咎咬在张起灵肩上的尖牙，和男人纵容的神情。

"你不是三叔......你是解连环，我三叔在哪！"吴邪颤抖着看向“吴三省”。

"真正的吴三省没死。"陈文锦突然开口。

解连环轻笑一声："傻孩子......这些年喊你'大侄子'的......一直都是解连环啊......"

帐篷外，张无咎被张起灵按在怀里，少年罕见地主动环住男人的脖颈，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吵。"

张起灵轻轻抚过他后背凸起的脊椎骨，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睡吧，我在。"

壹拾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