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把玩着爷爷留下的笔记,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摩挲,眉头紧锁。王盟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打盹,店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门铃轻响,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笑容。
"小吴老板,久仰久仰。"金万堂笑眯眯地拱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欠条,"三爷欠我的花瓶,该还了。"
吴邪一愣,接过欠条扫了一眼,心里暗骂三叔不靠谱,面上却不动声色:"金爷,店里最近没进货,您看这……"
金万堂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三爷说了,半个月内不见花瓶,就找您要。"
吴邪正想反驳,突然想起王盟说的那箱"方便面"。他快步走到仓库,果然在纸箱里发现了一件崭新的花瓶。
"这根本不是道光年的东西。"吴邪冷笑一声,抬手就把花瓶摔了个粉碎。
录像带从碎片中滚出,金万堂见状,立刻收起笑容:"三爷交代的事我办完了,告辞。"说完转身就走,生怕惹上麻烦。
吴邪盯着录像带,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哟,小天真,这是要拆店啊?"胖子的大嗓门传来,身后跟着神色茫然的张起灵。
吴邪猛地抬头,目光先是在小哥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注意到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人——黑眼镜懒散地靠在门框上,而解雨臣则安静地站在阴影处,目光却直直地望向仓库深处。
"无咎呢?"解雨臣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忽视的紧绷。
仓库的阴影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出。张无咎依旧是一身黑衣,血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妖异。
黑眼镜立刻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小祖宗,躲这儿干嘛呢?"
张无咎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解雨臣快步上前,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却在即将接触时克制地收回:"你脸色不好。"
"没事。"张无咎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起灵突然向前一步,失忆的他本能地靠近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人。他伸手想抓住张无咎的手腕,动作却在中途被黑眼镜拦住。
"哑巴张,别动手动脚的。"黑眼镜虽然笑着,眼神却冷了下来。
解雨臣皱眉:"黑瞎子,你..."
"够了。"吴邪打断他们的争执,把录像带塞进播放机,"先看这个。"
录像中,三叔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但当三叔说到"可能已经死了"时,吴邪明显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
是张无咎。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在场的几个男人同时绷紧了身体。黑眼镜眯起眼睛,解雨臣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就连失忆的张起灵都直勾勾地盯着那只手。
看完录像,吴邪决定立刻动身去广西。收拾行李时,他注意到张无咎独自站在院子里,月光下的身影单薄得几乎透明。
"无咎,你要一起去吗?"吴邪轻声问道。
还没等张无咎回答,黑眼镜就插了进来:"当然要一起,小祖宗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解雨臣冷笑:"黑爷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张起灵突然走到张无咎面前,用生涩的声音说:"一起。"
张无咎抬眸,血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三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
胖子在一旁看得直咂嘴:"好家伙,你们这是要上演四男争一夫的戏码啊?"
吴邪红着脸踹了他一脚:"死胖子,胡说什么!”
广西的夜晚湿热难耐。阿贵叔家的吊脚楼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听老村长讲当年的故事。
"那个女领队啊,特别奇怪..."阿贵叔抽着旱烟,目光悠远。
吴邪全神贯注地听着,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转头看见张无咎递来一杯凉茶,血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这个画面刺激了在场的几个男人。黑眼镜突然起身,假装不经意地挤到两人中间;解雨臣轻咳一声,把自己的茶杯推到张无咎面前;就连失忆的张起灵都默默往这边挪了挪。
胖子看着这一幕,凑到吴邪耳边:"天真,你这情敌有点多啊。"
吴邪红着耳朵推开他,却忍不住偷看张无咎的侧脸。月光下,少年精致的轮廓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边,美得不似凡人。
当阿贵叔说到"山里空空荡荡"时,张无咎的血瞳突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几人察觉。
"不舒服?"解雨臣关切地问。
黑眼镜直接伸手想探他的额头:"是不是累了?"
张起灵虽然不说话,但眼神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张无咎轻轻摇头,起身走向阳台。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想跟上去,却在门口撞成一团。
"我先。"
"让开。"
"..."
最终,是吴邪趁乱溜了出去。他站在张无咎身边,鼓起勇气握住那只微凉的手:"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在。"
屋内,三个男人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眼神一个比一个阴沉。
夜深人静时,黑眼镜悄无声息地来到张无咎房前。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解雨臣的声音:"你的眼睛又在疼?"
"不严重。"张无咎的声音很轻。
黑眼镜眯起眼睛,正要进去,突然被人按住肩膀。回头看见张起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清明得哪有半点失忆的样子。
两人对峙间,吴邪的房门轻轻打开。
月光下,四个男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而房间内,张无咎望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