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八乃湖,水面泛着铅灰色的冷光。吴邪蹲在湖边,手指划过复刻帛书上模糊的纹路,裘德考团队的探照灯在远处晃出惨白的光斑。
"死水湖连着山体......"他喃喃自语,突然拽住身旁张起灵的衣袖,"小哥!你看这个......"
展开的手绘图上,水下瑶寨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王胖子叼着半块压缩饼干凑过来,碎屑簌簌落在图纸上:"哎哟喂,这不活脱脱是......"
"麒麟踏火图。"
清冷的声音从树后传来。张无咎倚在古柏阴影里,黑袍下摆沾着夜露,苍白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青铜铃铛。阳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他脚边,像刻意避让般形成一道分明的光暗界限。
张起灵立刻转身走去,黑金古刀横在少年与阳光之间。他沉默地摘下自己的冲锋衣,动作近乎强硬地裹住张无咎单薄的肩膀。
"不冷。"少年皱眉,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男人置若罔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衣领又拢紧三分。
水牛头沟的夜风裹挟着腐叶气息。吴邪攥着云彩的碎花布条,布料上的血迹在月光下呈现诡异的紫黑色。
"药粉。"他突然拦住王胖子,防毒蜘蛛的雄黄粉簌簌洒在三人衣领,"哭喊声太规律了,每三十秒一次。"
暗处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张无咎的血瞳在阴影中骤然亮起,他猛地拽住张起灵的后衣领将人扯退半步——
"嗖!"
青铜镖擦着张起灵咽喉钉入树干,"塌肩膀"佝偻的身影从树冠跃下,畸形的手臂直取吴邪面门!
"铛"
黑金古刀与青铜剑相撞的火星照亮了张无咎苍白的脸。少年单手掐住"塌肩膀"的腕骨,血瞳中流转着妖异的红光:"张家刀法?"他的声音带着百年积尘般的沙哑,"你也配?"
"塌肩膀"的蒙面布突然裂开,露出与小哥七分相似的下颌线。
云彩的匕首"当啷"落地。她蜷缩在胖子怀里呕出大口黑血,瞳孔已经开始扩散:"他...他说自己才是......张起灵......"
吴邪的狼眼手电剧烈晃动。光束扫过不远处沉默对峙的两人,张起灵的黑金刀抵着"塌肩膀"咽喉,而后者畸形的手指正死死抠住自己锁骨处的麒麟纹身。
"放屁!"王胖子突然暴起,染血的外套像旗帜般扬起,"这杂碎要是张家小哥,胖爷我他妈就是西王母转世!"
树影里传来铃铛轻响。张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塌肩膀"身后,冰凉的手指突然掐住对方后颈:"说。"他的血瞳在黑暗中如鬼火燃烧,"谁给你的纹身?"
"塌肩膀"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怪笑:"青铜门后的......"
话未说完,他的头颅突然像烂西瓜般爆开。张无咎迅速后撤,飞溅的脑浆却在半空被张起灵的刀风扫落——男人早已旋身将少年护在怀中,污血尽数溅在自己后背。
黎明前的山火映红了半边天空。王胖子抱着云彩逐渐冰冷的身体,将整瓶汽油浇在祖传的火折子上。
"胖子!"吴邪的喊声被热浪扭曲。
火星落入枯叶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张无咎夺下火折子踩灭,黑袍下摆却被燎出焦痕。王胖子呆呆看着少年苍白脚踝上被灼红的皮肤,突然跪倒在地:"小祖宗...您拦我干什么......"
"脏。"张无咎扔给他一块帕子,"别用她的手擦眼泪。"
张起灵沉默地走来,单手拎起瘫软的胖子,另一只手却精准扣住张无咎的手腕——少年腕内侧被火星灼伤的水泡已经泛青。男人从喉间挤出压抑的喘息,突然将那只冰冷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北京四合院的海棠树下,解雨臣指尖的银针突然扎偏。霍秀秀"哎呀"一声抽回手:"小花哥哥今天心不在焉呢。"
"抱歉。"解雨臣摩挲着手机里吴邪发来的照片——帛书角落的青铜铃铛纹样,与他在张家古籍上见过的图案完全重合。
黑眼镜的嬉笑声突然从墙头传来:"霍老太太的茶会,带我一个?"他翻身落地时,墨镜反射出解雨臣手机屏上的少年侧影,"哟,惦记小祖宗呢?"
银针瞬间抵住黑眼镜咽喉。解雨臣的笑比针尖还冷:"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扒无咎的窗户了?"
"天地良心!"黑眼镜举起双手,袖口却露出半截绷带,那是被青铜铃铛割伤的痕迹,"我就是......送了点血包。"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危险,"毕竟哑巴张的麒麟血,快不够用了。"
海棠花簌簌落在石桌上,花瓣覆盖了手机屏幕上少年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