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影迷踪

翌日，沈清欢再次踏入太医院。

有了三皇子的底气，沈清欢今日说话都更有底气了些。

尽管现在她的指甲因为紧张深深掐进掌心。

腐药与硫磺混合的气息，竟与昨夜刺客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她装作不经意地踢开脚边枯叶，露出半截暗紫色的根茎 —— 正是炼制慢性毒药 “蚀心散” 的主材料。

“沈姑娘在看什么？” 尖锐的嗓音从身后刺来。沈清欢转身，正对上太医院院正王明德阴鸷的眼神，对方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脚边的枯叶堆。

“不过是好奇这些废弃药材。” 沈清欢弯腰捡起片银杏叶，指尖却悄然将根茎踢进阴影里，“听闻太后的病需要千年人参，不知库房可还有存货？” 她故意提高音量，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小太监突然抖了一下。

王明德皮笑肉不笑：“沈姑娘放心，太后凤体要紧。” 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瓷器碎裂声。沈清欢趁机绕开王明德，却见方才那小太监正慌乱地收拾地上的瓷片，他袖口沾着的暗红色污渍，分明是 “蚀心散” 特有的腐蚀痕迹。

“小心些。” 沈清欢蹲下帮他捡拾碎片，压低声音，“你袖口的污渍，与太后所中之毒有关吧？” 小太监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瓷片 “当啷” 掉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匕首直取小太监咽喉。沈清欢瞳孔骤缩，抄起地上瓷片掷出，匕首偏了半寸，擦着小太监耳际钉入墙中。王明德的声音突然拔高：“哪里来的刺客！护驾！”

混乱中，沈清欢被人猛地拽进怀里。萧砚身上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手中长剑还在滴血：“没事吧？” 他的目光扫过她凌乱的鬓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三皇子怎会在此？” 沈清欢正要挣脱，却发现他袖中藏着半截带血的衣带，与王明德腰间的纹饰完全一致。

萧砚将她护在身后，冷冷扫视众人：“本皇子听闻有人意图谋害太后，特来查看。” 他的剑尖指向王明德，“王院正，这满地狼藉，作何解释？”

王明德扑通跪地：“殿下明察！定是刺客潜入，与小人无关！” 他的膝盖下，那截暗紫色根茎正渗出诡异的汁液。

沈清欢突然冷笑：“王院正可知，太后所中之毒，正是用这‘蚀心散’炼制？而方才那小太监，袖口沾染的腐蚀痕迹，与中毒症状完全吻合。” 她捡起根茎，在众人面前晃了晃，“更有趣的是，这气味，与昨夜追杀三皇子的刺客如出一辙。”

萧砚眼神一凛：“看来，有人想让所有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他话音未落，王明德突然暴起，手中银针直刺沈清欢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萧砚挥剑斩断银针，余势不减地划过王明德咽喉。鲜血溅在沈清欢裙角，温热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遇害那夜。王明德倒地前，死死盯着她手中的根茎，挤出半句含糊不清的话：“双鲤衔珠... 沈明姝...”

回宫马车上，沈清欢攥着染血的根茎，浑身发冷。萧砚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别怕，有我在。” 他从怀中掏出块丝帕，细细擦拭她手上的血迹，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王明德死前说了沈明姝的名字。” 沈清欢抽回手，声音发颤，“看来，我那位好妹妹，比我想象中更危险。”

萧砚眸光深沉：“沈府与宫里的内鬼勾结已久。二十年前，你母亲拼死带出的半块玉佩，藏着能颠覆朝堂的秘密。” 他顿了顿，将自己的半块玉佩放在她掌心，两片莲花严丝合缝，“这玉佩的另一半，在皇后手中。”

沈清欢猛地抬头，车窗外的月光洒在萧砚脸上，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愈发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