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模式

李家政盯着刘小雪发梢的荧光粉挑染，忽然伸手按住她乱晃的肩膀。姑娘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塞进个绣着卡通图案的布包——里面躺着盒没拆封的创可贴、半袋水果糖，还有张皱巴巴的公交卡。

“这是小宝每天上学的标配。”他把包带挂在刘小雪手腕上，指尖弹了下她新做的美甲，“早上七点前必须啃完三明治，迟到三次我会去你们学校堵人。”

刘小雪抱着布包瞪他：“我又不是小学生！”话音未落，茶几上的闹钟突然响起来，李家宝从冰箱里探出头：“表姐，该喝酸奶了，哥说空腹吃辣条伤胃。”

夕阳把李家政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棵被风吹歪的树。他从抽屉里翻出个电子表，表盘上还缠着蓝白相间的腕带：“每天晚自习后必须发定位，超过十点没到家，我会打电话给你辅导员。”

“太夸张了吧！”刘小雪往沙发缝里缩，却被李家宝塞了杯温热的蜂蜜水。少年指节上沾着颜料，袖口还留着素描课蹭的铅笔灰：“表姐，我哥连我买橡皮都要查品牌，说劣质橡皮含苯。”

李家政忽然弯腰，替刘小雪把歪掉的袜子拉正。姑娘的帆布鞋上挂着动漫挂件，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影：“下周末陪小宝去看美术展，你负责当模特——他最近在练人物速写。”

“凭什么我当模特？！”刘小雪拍着沙发抗议，却看见李家宝已经翻开素描本，铅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夕阳的光爬上她的发梢，在画纸上洇成片橘色的云。

“以前小宝学骑自行车，我在后面扶了三个月。”李家政摸出袋润喉糖，往刘小雪嘴里塞了颗，“现在换你学滑板，我每周六上午十点在广场等你，摔破膝盖就自己涂碘伏。”

暮色漫进窗户时，刘小雪盯着素描本上自己的侧脸——被画成了扎双马尾的动漫少女，脚边还蹲着只戴着蝴蝶结的猫。李家宝咬着铅笔笑：“表姐的表情好像《月刊少女野崎君》里的女主。”

“后悔了？”李家政收拾着茶几上的辣条包装袋，忽然把刘小雪的帆布包拉链拉到顶，“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过——”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妈刚发来消息，说让我监督你背英语单词。”

刘小雪哀嚎着扑向沙发靠垫，却被李家宝递来的单词本拍中脑袋。台灯亮起时，她看见李家政在厨房煮面，背影和记忆里替弟弟系红领巾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一起。锅里的水咕嘟作响，混着窗外的蝉鸣，忽然觉得这种被“管教”的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