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霆海域上空，乌云翻滚。敖光与哪吒御风而行，身下是咆哮的怒涛。雷电不时劈开天幕，照亮两人身影。

哪吒走在前头，脚步轻快，回头看了眼身后沉默的龙王。他握紧手中的画卷，低声开口：“你真打算帮我们？”

敖光没回答，只是望向远方。他的目光穿过层层乌云，仿佛看到了千年前的北海。那时四个少年在浪尖奔跑，敖钦最笨，总是摔跤，却笑得最开心。

哪吒察觉到他的走神，皱眉追问：“你在想什么？”

“想当年……”敖光终于开口，“那时我们还能自由地在四海翱翔。”

哪吒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过去。他犹豫片刻，又问：“那你为何要囚禁他们？”

敖光垂下眼帘，声音低沉：“为了他们能活下去。”

两人不再说话，只有风声呼啸。哪吒低头看着手中画卷，隐约觉得这幅图腾似乎藏着什么秘密。

陈塘关已近。

远远望去，城墙外烟尘滚滚，百姓仓皇逃命。敌军阵列整齐，战鼓声震天动地。

哪吒脸色一沉：“来迟了。”

敖光落在城墙上，目光扫过战场，眉头微蹙。他看到守军士气低迷，敌军却士气高涨，攻势凌厉。

“我去迎战！”哪吒转身就要下城墙。

敖光伸手拦住他：“时机未到。”

哪吒一愣：“什么意思？”

“等。”敖光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多言。

哪吒咬牙，但还是退后一步。他站在敖光身旁，偷偷打量这个曾经的敌人。敖光神情冷峻，眼神却透着几分疲惫。

城墙下的战斗越发激烈。敌军已经逼近护城河，守军伤亡惨重。

哪吒忍不住开口：“再不出手，守军就要顶不住了。”

敖光依旧不动，只是缓缓闭上眼。他脑海中浮现出千年前的画面——那年他站在这座城墙上，立誓守护四海和平。

忽然，一道身影从敌军中飞起，直冲城头。

哪吒瞬间警觉：“雷震子！”

那人双翼遮天，手持巨斧，正是天庭先锋雷震子。他落在城墙之上，目光如电，直指敖光。

“叛贼！”雷震子怒吼，“你还敢来陈塘关？”

城墙上的守军顿时骚动起来，纷纷投来怀疑的目光。

哪吒上前一步，挡在敖光面前：“他是来帮我们的！”

雷震子冷笑：“帮你？他是来毁了陈塘关的吧！”

哪吒还想说什么，却被敖光轻轻拉住。敖光抬头看向雷震子，眼神平静：“你想知道原因？”

雷震子握紧斧头，咬牙切齿：“你背叛天庭，囚禁亲族，背弃天下苍生！我倒要听听，你还有什么理由狡辩！”

敖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所做皆为龙族存续。”

雷震子大笑：“为了龙族，就可以牺牲天下？”

“天下人不会理解。”敖光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雷震子怒极反笑：“你这是自欺欺人！”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动巨斧，一道雷霆劈向敖光。

哪吒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却被敖光按住肩膀。

敖光没有闪避，任由雷霆击中。但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金光，将雷电尽数吸收。

雷震子瞳孔一缩，立刻再次出手。这一次，他使出全力，雷霆万钧，天地变色。

敖光终于动了。他抬手一挥，海水从地下涌起，化作巨大龙影，将雷震子团团围住。

“龙息封渊。”他低声说道。

雷震子被压制在地，挣扎不得。他怒吼连连，却无法挣脱。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哪吒也震惊不已——这是什么力量？

敖光的手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汗。他感受到体内封印开始松动，一股熟悉的疼痛袭来。

“够了！”哪吒喊道，“别再用了！”

敖光收回手，龙影散去。雷震子瘫倒在地，嘴角带血，眼中满是不甘。

“你……到底做了什么？”雷震子喘息着问道。

敖光没有回答。他转头对哪吒说：“现在，可以出战了。”

哪吒点头，但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他注意到敖光的脸色比之前更差，嘴唇发白，脚步虚浮。

夜幕降临，战事暂缓。

敖光独自回到房间，掩上门。他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胸口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他掏出族谱，指尖停留在被划去的三个名字上。耳边仿佛响起敖闰的怒吼：“懦夫！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的兄长！”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但我不能停下。”

门外，哪吒悄悄靠近。他听到屋内低语，心中震动。他低头看向手中画卷，发现龙族图腾竟然微微发光。

他怔住了。这幅图腾，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窗外，敖光望着夜色，眼神坚定。他轻轻拭去嘴角血迹，低声自语：“这一战，我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