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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9 烙印

鲨掉那条鱼之末土狂噬

视频通话结束后,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出奇。

  鲨鱼关掉电脑,拉开酒店的窗帘。

  一天中最后的阳光如金色的瀑布倾泻而入,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我心中那个尘封已久的角落。

  “没事了。”他说,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全新的开始。”

  我走到他身边,望向窗外。

  街道依然空旷,但远处已经有清洁车在作业,更远的地方,一群飞鸟掠过天际,自由地盘旋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我转过身,把脸埋进鲨鱼毛茸茸的胸膛,深深吸了一口气——阳光、柠檬香,还有那种独属于他的,毛绒玩具特有的温暖气息。

  “谢谢你。”我闷声说,“谢谢你听我说完这些。”

  “别这么说,我的耳朵就是用来倾听主人你的心事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干净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突然觉得那些痛苦的回忆真的变成了过去。

  月光照在我们身上,在地板上投下两个紧紧相依的影子。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至少有一点是确定的:无论发生什么,我的鲨鱼都会用他那颗毛茸茸的心,永远守护着我……

  没想到当晚我们就能回家了,我们在酒店待满了三个小时,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平时这个点我已经在床上躺平了。

  抬头看天,夜幕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整座城市。

  从地下车库出来就是我们小区门口,我惊讶地发现那儿栽着的几棵梧桐树居然开花了——淡紫色的花朵在路灯下泛着莹润的光,像是黑夜中突然绽放的惊喜。

  “我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鲨鱼轻轻捏了捏我的手指。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我们刚走到楼下,消毒水的气味就从各个方位飘来,钻进我的鼻腔,刺得我有些发痒。

  三部电梯已经恢复运行,贴着崭新的告示:“已全面消毒”。

  不锈钢墙壁上,我们的倒影微微变形,鲨鱼的手掌无意识地缠着我的手腕。

  当电梯停在七楼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困,此刻清醒得像喝了一整壶咖啡。

  “你困吗?”我问他。

  “还好。”他冲我笑了笑,我不禁有些羡慕,他好像永远都是这么的……有生命力。

  走到家门前,我看着面前这扇上午被感染者捶出好几个坑的门板,心中思绪万千,随后我颤抖着手从地毯下拿到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格外清脆。

  还没推开门,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就扑面而来,像是有人把整瓶漂白剂倒进了空调出风口。

  我猛地打了个喷嚏,鲨鱼立刻用手掌捂住我的鼻子——虽然这根本挡不住气味,但他认真的样子让我心头一暖。

  “哎哟我的妈,这辈子没闻过这么冲的味儿。”我皱着眉说。

  “先别开灯。”我拦住要去摸开关的鲨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见玄关的地板上留着几道荧光绿的痕迹,那是消毒人员画的标记。

  我们的拖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双包装崭新的塑料鞋套。

  我们给自己换上鞋套后,我走到客厅,我摸索着去开窗,手指碰到窗框时沾了一层细密的粉末,大概是某种消毒剂的残留物。

  当第一扇窗户被推开时,夜风裹挟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气涌进来,终于冲淡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化学味道。

  “像是被外星人扫荡过。”鲨鱼小声嘀咕着按下电灯开关。

  骤亮的灯光下,我们的客厅呈现出一种怪异的陌生感,只见沙发茶几这类稍微大点的家具被罩上了一次性塑料布,茶几和一旁柜子上的所有物品都不见了,只留下几个圆形的水渍痕迹。

  望向四周,墙面上喷溅状的消毒液干涸后,形成了一幅抽象的画作,像是谁用绿色颜料随意甩上去的。

  最触目惊心的是杂物间。

  那个原本就狭小的房间现在被厚厚的塑料布封得严严实实,上面贴着鲜红的“生物危害”警示标志,边缘处还用橙色胶带缠了足足三层。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进了鲨鱼毛茸茸的怀抱里。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是安琪发来的消息:“我们马上来你们家门口!带了清洁工具和食物!”后面跟着三个感叹号。

  几乎同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能看到三个模糊的人影在走廊里蹦跳。

  哈哈,我的朋友们总是这样,像一阵不管不顾的旋风,但我喜欢她们这个样子。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门刚开一条缝,安琪就挤了进来,怀里抱着巨大的超市购物袋,后脑勺那根辫子上上还沾着夜间的露水,“我们买了新床单、空气清新剂,还有……天哪!这味道!”

  她的话戛然而止,鼻子皱成一团。

  凯西紧随其后,迅速将房间打量了一番后眼睛瞪得溜圆:“这哪是消毒啊,根本是生化袭击现场吧?”

  她手里拎着两个红色水桶,里面塞满了清洁用品。

  丽兹最后一个进门,默默地把两双崭新的拖鞋摆在我们面前:“穿上,总不能让你们一直穿着在外面走的鞋。”

  她总是这样,话不多但每个细节都记得。

  三个女孩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

  安琪率先行动起来,把购物袋往沙发上一倒,五颜六色的清洁剂瓶子滚出来:“好了,大扫除作战开始!”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公寓变成了一个奇妙的战场。

  安琪负责窗户,她像只敏捷的松鼠在各个房间穿梭,把每一扇窗都开到最大,淡蓝色的窗帘在她身后飞舞。

  凯西戴着橡胶手套,用抹布和消毒湿巾擦拭每一个平面,连踢脚线都不放过。

  丽兹则在厨房忙碌,烧水的声音和豆浆机的轰鸣此起彼伏。

  我和鲨鱼在卧室和洗手间忙碌着。

  不久后,鲨鱼和我拆开了物业留下的“关怀包裹”:里面是一次性床品、简易餐具和几张打印着“共克时艰”的慰问卡。

  当我们铺好新床单时,安琪突然从衣柜深处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哇!鲨鱼写给小白的情书!”

  那其实是我和鲨鱼在这几天的相处里写的日记,以及互相写给对方的一些话。

  这个居然没被拿去销毁,我瞬间有些惊喜。

  “诶诶诶这个不能看!”鲨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扑过去抢盒子的样子活像只护食的大狗,引得几个女孩哈哈大笑。

  纸条散落一地,有一张飘到我脚边,上面是鲨鱼歪歪扭扭的字迹:“今天的小白比昨天更可爱了——虽然昨天的也很可爱,我会永远喜欢她。”

  我的眼眶突然发热。

  “豆浆好了!”丽兹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浓郁的香气立刻填满了整个空间。

  我们围坐在临时擦干净的茶几旁,用一次性纸杯分享这杯来之不易的豆浆。

  凯西不知从哪变出一包棉花糖,我们像几个野营的孩子般把它们串在叉子上烤——虽然只是举在盛豆浆的杯子上方用热气熏软,但那种甜蜜的仪式感让一切都有了重新开始的味道。

  休整片刻后,我们继续忙碌着。

  “像是经历了一场微型火灾。”安琪评价道,一边帮我们在客厅挂上新买的米黄色窗帘。

  月光透过布料洒进来,给每个人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白边。

  “失去了很多,但也给了你们重新开始的机会。”凯西用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

  丽兹正在厨房制作着第二壶豆浆,闻言探出头来:“哲学时刻?不过说真的,你们准备怎么处理…那个房间?”她朝被封住的杂物间努了努嘴。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豆浆机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那个曾经堆满纸箱和旧电器,后来成为叶涛临时住所,最后变成他生命终点的空间,现在只剩下空荡荡的四壁和消毒液留下的斑驳痕迹。

  我盯着塑料布上某个凸起的褶皱,恍惚间觉得它像一张扭曲的人脸。

  “拆掉。”鲨鱼简短地说,他的手掌悄悄覆上我微微发抖的手,“改造成我们的衣帽间吧。”说完微笑着看我。

  他说得那么自然,仿佛这只是个普通的装修决定,而不是一场驱魔仪式。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不需要华丽的辞藻或深刻的反思,生活终将继续,以最实际的方式。

  凯西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立刻举起手里的纸杯:“敬新衣帽间!可以装下小白所有的裙子假发和鲨鱼的连体睡衣收藏!”

  我们都笑起来,声音如此悦耳动听。

  丽兹趁机把最后一块棉花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说:“过段时间彻底解封了,我就陪你们去买涂料!我知道有家店的莫兰迪色系特别好看…”

  夜深了,城市逐渐安静下来。

  送走朋友们后,我和鲨鱼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闪烁的零星灯火。

  夜风轻柔地拂过脸庞,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暖与湿润。

  楼下有清洁工人在收拾工具,推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反而让夜色显得更加宁静。

  “我在想…”我犹豫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阳台栏杆,“如果我们当时坚决拒绝收留叶涛,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鲨鱼思考了一会儿,手指轻轻缠上我的手腕。

  他的头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蓝色的微光,像是某种会发光的深海生物。

  “也许他会感染别人,也许他会死在某个楼梯间…”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但我们永远无法预知选择的结果,只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我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是的,我们做了一个有人情味的选择,而叶涛选择了背叛这份善意。

  这不是我们的错,正如两年前他的出轨不是我的错一样。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物业发来的群公告:“明日将进行全楼消毒,请各位住户储备好必需品…”

  我看着这个曾经有叶涛发言的群聊,他的头像还停留在我曾经与他的合照——多么讽刺,一个内心阴暗的人却用看起来这么阳光的头像。

  “饿了吗?”鲨鱼问,“我们可以叫外卖了,手机上显示有几家店铺重新营业了。”

  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久违的、近乎奢侈的正常感。

  点餐、吃饭、洗碗…这些平凡的日常现在显得如此珍贵。

  鲨鱼已经掏出手机开始下单,屏幕的光映在他认真的脸上。

  最终我们点了烧烤和奶茶,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就送到了我们手上,我们连忙打开被封好的外卖口袋,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睡前,我站在卧室门口,最后一次回望那个空荡荡的杂物间。

  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封门的塑料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某种神秘的密码。

  明天工人们会来拆除它,连同里面所有的记忆和阴影一起。

  我轻轻关上门,不再回头。

  “明天我们会怎么样?万一再出现新的感染者…我们就会一直待在这里。”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

  “明天会更好的。”鲨鱼突然说,他正在铺床,动作笨拙但认真,被子被他抖得像海浪一样起伏。

  我走过去帮他按住被角,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相框——是安琪偷偷摆的,里面是我们班里的同学去年野餐时的合照,没有我不想看见的那两个人。

  照片里的她正试图同时拿住三个冰淇淋甜筒,结果全都滴在了野餐垫上。

  我忍不住笑出声,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相框边缘。

  “睡吧。”鲨鱼关掉台灯,月光立刻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真实而温暖,“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闭上眼睛,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

  远处,不知哪家的风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像是时间轻柔的脚步。

  在这个经历了病毒、封锁、背叛和失去的夜晚,我们依然在这里,依然相信明天。

  而这,或许就是最珍贵的胜利……

画手:绫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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